v女侠如电闪般的速度跃起,在雨幕中向前飞纵,几个起落已贴近蓑衣人,手中长剑在半空挽下数朵剑花,剑尖刺开雨幕,直射蓑衣人的咽喉。
蓑衣人在颤抖,下意识地举起菜刀横挡。
长剑如电刺入菜刀的侧面,锵……金铁交鸣,雨水四溅……生铁铸造的菜刀应声而裂,蓑衣人连退数步,啊呀一声一屁股坐在泥泞之中。
女侠嗔怒,长剑指着地上的蓑衣人,雨水滴答落下,将她的斗笠打得噼啪作响,她咬了咬牙:“前辈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女侠……我真的只是个商人。”
女侠屹然不动,冷若寒霜地道:“商人?这些话你还是留去骗三岁的小娃娃吧,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愿不愿与我拼尽全力一较高下!”
“我……”蓑衣人无力地道:“不是已经比过很多场了吗?”
“哼,那是你故意藏拙!”
“……”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心虚?”
“是……害怕啊……”
“你当然怕,怕我拆穿你,让本姑娘来揭开你的真面目吧。你既是流星蝴蝶剑,剑术一定出神入化,想必曾遭受了什么挫折,钟情于某个女子,最后这女子香消玉损,你落落寡欢,便立誓再不动武,是不是?”
“不是。”
“还敢抵赖?”女侠长剑一送,剑尖抵住蓑衣人的喉结:“我再问你,是也不是?”
“是,是。”
长剑一收,在雨幕中划过一道银光,女侠抱剑而立:“那么就请前辈重新拿起剑,和本姑娘比一比。”
“我……我不是前辈啊!”
“哼,你还敢抵赖,方才是你自己承认的!”女侠恼羞成怒:“是你自己说你曾立誓不再动武,现在又要反悔吗?”
“女侠……我是被逼的。”
“这里有谁逼你?”
“是……”
女侠的俏脸紧绷得更厉害,清澈的眼眸杀机腾腾,蓑衣人目光闪烁,立即将后头一句话吞回肚中去,摇头:“没……没人逼我。”
“这就是了,既然没人逼你,你又被逼什么?拿起剑吧。”
“女侠……”蓑衣人哭了,这个满是麻子,五大刘粗的汉子滔滔大哭:“女侠饶命啊。”
“堂堂汴京第一剑手,哭个什么,原来你宁愿哭也不愿意和我动手,哈哈,你是看我不起吗?”女侠恼羞成怒,长剑在她手中划过一道电光:“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若是不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本姑娘只好杀了你。”这个你字落下,长剑已飞快激射到蓑衣人的喉头,这一次是动真格的,没有一丝的停滞。
蓑衣人呆了,张大了嘴巴,大气不敢出,只觉得喉间一凉,便不由翻起了白眼。
“剑下留人!”一个撑着荷兰油伞的英俊少年踩着泥泞过来,他穿着淡绿稠衫,踩着鹿皮靴子,一步步过来,那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此刻眸子里带着几分似笑非笑,大叫道:“颦儿姑娘,快放下剑。”
颦儿愣然,看着那熟悉的人摇摇晃晃地踱步过来,心里生出几许欣喜,又有几分被他打断的不情愿,就差一点,只差一点,就可以逼这个流星蝴蝶剑出手了,想不到终究还是落空了。她回过眸去,发现吴三儿已经晕死过去,躺在泥泞之中一动不动。
“他是装的!”颦儿心里有了计较,冷哼一声,面孔上有一种洞察人心的高深莫测,以她行走江湖几十……个月的经验,堂堂剑术高手,岂会说晕就晕。
面对这样的无赖,颦儿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激愤,恨不能一剑将这隐士高手刺死拉倒。
不过沈傲走过来,让颦儿生出几分悸动,总觉得在他面前不应该表现出暴戾的一面,脸颊生出红晕,心里想:“他一定不喜欢舞枪弄棒的女孩儿。”念及此处,立即将长剑一收,犹如走夜路的窃贼,有一种心虚之感。
颦儿捋了捋额前的乱发,刻意将斗笠沿儿压得更低,不愿让对面的人看到自己的失态,这个时候,撑着伞儿的沈傲已经到了眼前。
“人死了?”
“我没杀他,他自己晕的。”颦儿刻意现出冷漠。
“哦。”这一声拉长的声音表现声音主人松了口气,接着沈傲哭笑不得地道:“其实颦儿姑娘误会了,我觉得我很有必要解释一下。”沈傲虽然是这个误会的肇事人,却一点反省的觉悟也没有,反而感觉到自己挺身而出,就在吴三儿深陷魔爪之际适时的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沈傲心里打定主意,等吴三儿醒来的时候,一定要他好好感谢自己及时相救。
沈傲理直气壮地道:“吴三儿并不是什么流星蝴蝶剑……”
不是?斗笠下的俏脸先是茫然,后面的话她再听不到了,随即有一种羞愤,是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银牙一咬,淅沥沥的雨幕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坏家伙,长剑出鞘,一道半弧在昏暗划过,长剑发出颤抖的长吟,唰地一下,沈傲后面的话再说不下去了,冰冷的剑锋这一次不是指向吴‘前辈’,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