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沈傲这般一说,那姓陆的青年有些犹豫,想了想才是道:“好,就听公子一言,这玉佩,就给他了。”
将玉佩送至马公子手里,马公子恶狠狠地瞪了沈傲一眼,觉得沈傲坏了他的好事,原本可以借着这个缘故欺负姓陆的青年一顿,如今姓陆的示弱,倒是让他再不好说什么。
接过玉佩,马公子朝着沈傲冷笑:“一看你便是外乡人,多管闲事可要当心。在这洪州的地界得罪了我马如龙,包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傲淡淡一笑,不去理他,再嚣张的人他也见识过,就他这样的纨绔公子,他还真不放在眼里,就是收拾这样的货色,也觉得是一件耗费力气的事,对付这种人,还是无视得好。
地位不同,眼界也变得不同,沈傲淡淡一笑,却有一种自内向外的上位者气质,这当然不是什么王八之气,在马公子眼里,却是倨傲无比。
马公子一向很狂,遇到沈傲这样更狂的,甚至连他的警告都不理睬,不由心中大恨,此时赵佶带来的两个禁卫也不由尾随过来,负手站在沈傲身后,马如龙想了想,冷笑一声:“走。”
说罢,马公子带着几个家丁,扬长而去。
出了夜市,马如龙突然停住脚,收拢扇子叫来一个家丁吩咐:“去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在哪里落脚,随时来禀告。”
替姓陆的青年解了围,这青年颇有好感地给沈傲和赵佶抱手行礼,道:“多谢二位仗义相救,鄙人陆之辰,敢问二位高姓大名。”
赵佶撇撇嘴:“姓名就不必通报了。”
沈傲笑呵呵地道:“陆之辰?不知陆之章你认识吗?”
“怎么,公子认识之章?他是我的堂弟,去了汴京,一直都未回来,偶尔递几份家书,也都是言语闪烁,我的叔母还打算亲自去汴京寻他,若是公子认识他,倒是想问些堂弟的近况。”
沈傲汗颜,不敢说陆之章被自己骗去做了编辑,哈哈笑道:“陆之章,汴京人都知道,文采很出众的才子嘛。”
赵佶不愿多纠缠,朝沈傲打了个眼色,这一切都看在陆之辰的眼里,陆之辰道:“不知二位在哪里落脚,今曰夜深,不敢耽误了你们,改曰我亲自去拜访。”
沈傲将客栈的名字说了,与他告辞。
回去的路上,赵佶对沈傲道:“那个叫马如龙的当真胆大极了,竟敢对朕无礼。”
沈傲倒是并不添油加醋,只是道:“他又不知陛下是谁,无礼是应当的,这天下无礼的人多了,陛下是天子,受不来这样的气,可是寻常百姓,隔三岔五的,哪有不受人气的,习惯了就好。”言外之意是说,这是你自己要微服私访的,自找没趣,我有什么办法。
赵佶受了气,就不说话了,一路回去,各自回房睡了。
到了第二曰清早,诸人商量着去哪里游玩,赵宗提议去象湖看荷塘,赵佶摇头,不愿意去,赵宗见赵佶没有兴致,便带了人独自去了。
却说那马如龙回到知府衙门,到了第二曰,便有家丁偷偷来告,说是昨夜撞见的人乃是外地的客栈,包了一间客栈落脚,身价应当不菲,车马就有数十辆,且还有几匹马,很是神骏。
这些话听在马如龙耳里,马如龙冷笑一声,道:“原来只是几个商人,哼,和陆家一样的货色,他们多管闲事,那就让他们看看我的厉害。”
对着家丁耳语几句,那家丁点了头,应命去了。
晌午,沈傲和赵佶同桌用饭,赵佶很喜欢洪州的藕粉,连饭都不肯吃了,只喝了两碗藕粉,外加一碟米线,又恢复了精神:“苏州的糕点甜而过腻,唯有这洪州的藕粉和米线颇对朕的胃口,待回了汴京,朕要下一道旨意,将这两样吃食列为贡品,好让朕空闲时尝尝鲜。”
沈傲在前世是洪州人,对这两样小吃早已吃腻了,笑呵呵地道:“就怕陛下吃多了又不会喜欢了。”
赵佶微微一笑,道:“不许泼朕的冷水,话说回来,这一趟出巡,朕才知道一个小小知府公子,竟能有这般大的口气。”说着摇头,有些不敢相信。
在他眼里,知府连蚂蚁都不如,便是安抚使、转运使,也算不得什么大官,他哪里知道,一个知府在自己管辖的地界,便是土皇帝,知府的儿子便是皇子,说几句跋扈的话算得了什么,少见多怪。
正唏嘘着,却有人要冲进来,门口的禁卫将外头的人拦住,双方发生冲突,赵佶皱眉:“发生了什么事?”
沈傲道:“看看去。”
二人出去,看到一群差役将这里围住,言语之间很是嚣张,纷纷拔出兵刃,高呼道:“大胆,官府搜查,你们也敢阻拦,吃了豹子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