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病……沈傲想起上一次安宁写的词儿,老脸一红,相思的人不会是自己吧?
随即,赵佶恶狠狠地道:“若是朕知道是谁害得她成这幅模样,一定将此人发配充军,哼!”他脸色铁青,布满血丝的眼睛很是恐怖。
沈傲心里发虚,连忙道:“陛下这样做就不对了,或许人家也不是有意去勾搭帝姬的,男女之间生出情愫或许只是一转眼的事,这种事越是干涉,只会让安宁帝姬的病愈发严重,陛下仁德仁心,一定不会作出这种事的。”
方才听到发配充军四个字,沈傲心里就打起了哆嗦,连忙劝解。
赵佶想了想,抚案不语,慢悠悠地道:“你说的也对,可是朕想起那人,便如鲠在喉,总觉得不能便宜了他。”
沈傲正色道:“陛下爱女之心,天下皆知,不过微臣以为,这是一件好事啊,帝姬看上的人,自然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如谦谦君子,这般的少年俊杰,陛下应该以仁心去对待他,要感化他,就算知道此人是谁,和他讲道理就好了,何必要动手动脚,会吓坏人家的。”
赵佶奇怪地看着沈傲道:“你这般维护这人做什么?”
沈傲连忙道:“我……我……”眼珠子一转,大义凛然地道:“微臣食君之禄,自该忠君之事,陛下是个好皇帝,岂能因为嗔怒而乱造杀业,身为臣子,自该奉劝陛下。”
赵佶听罢,又想起安宁,哀叹连连,看不出沈傲脸上的异色,道:“你说的也对,只是心病还须心药医,朕知道你的主意多,你来给朕出个主意吧。”
沈傲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务之急,是把那人寻出来;不知安宁帝姬可曾描述过那人的体貌特征吗?”
赵佶道:“她自是不肯说,不过朕问过一些伺候她的宫人,安宁似是说过一个人,说此人最是聪明伶俐,是天下第一智者。”
沈傲的手都颤抖了,看到赵佶看向自己,心里说:你看着我做什么,哥们虽然聪明,可是天下第一这四个字却是当不起的。等他发觉赵佶眼眸中仍是一片茫然,才松了口气,看来赵佶还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嫌疑人。
好歹是大盗出身,心理素质沈傲还是很过硬的,立即镇定下来,赵佶所遭遇的应该是心理学所说的盲区,所谓盲区,和智子疑邻这个典故有些想象,怀疑某人时,已经将一些亲近的人排除在外,或者说,压根就没有注意。其实这种心理,很所人都是如此,明明答案就在身边,却忍不住钻牛角尖四处去寻找答案,明明是个很简单的答案,偏偏弄得复杂万分,其实就是这种盲区效应。
沈傲在赵佶心目中是一个知己的存在,说穿了,沈傲就是赵佶的朋友,在赵佶的心里,安宁即是沈傲的后辈,既是后辈,沈傲作为长者,当然排除在嫌疑圈之外,这种心理看似有些荒谬,却十分普遍。
“这样吊着总不是办法,早晚有一曰要被看破,奶奶的,拼了!”沈傲心里暗暗给自己鼓了气,立即道:“陛下,微臣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医治好帝姬的心病。”
赵佶一听沈傲有了办法,便知他又有了主意,眼眸闪出亮光:“你说。”
沈傲高深莫测地道:“招亲!”
“招亲?”赵佶一时黯然,不悦地道:“皇家之女,帝姬之尊,岂能招亲,说出去只怕要让人笑话。”
沈傲鼓动道:“陛下错了,这不但不是个笑话,反而是一段千古佳话,陛下想一想,皇家招亲,条件自是苛刻,安宁帝姬不是说了吗?她心仪的男子,是天下第一智者,那么我们就在智慧上做文章,从中挑选出天下第一的聪明人来,况且能吸引帝姬,想必一定是倜傥英俊的少年,我们可以这样,第一步,先进行遴选,凡是英俊潇洒的少年都可以报名。第二步呢,则是斗智,出些智题,再考一考琴棋书画什么的,反正但凡是智者懂得东西,都可以拿来做题目,至于第三步,则是殿选,叫帝姬坐在珠帘之后,将合格者全部唤到一起,由帝姬亲自看他们比试,谁胜出,最让帝姬满意,陛下就招他为婿。如此一来,帝姬寻了个如意郎君,陛下找了个多才多艺的佳婿,百姓们凑了热闹,而天下的才子和智者们又都有了表现的机会,这不是一段佳话,是什么?”
赵佶觉得沈傲的主意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可是转念一想,虽然有些惊世骇俗,却也并非胡闹,遴选出个天下第一智者做皇家的女婿,倒也不至于辱没皇家的身份;更紧要的是安宁,安宁这孩子莫看她身体不好,可是心里头却是最高傲的,寻常公侯家的子弟不会瞧得上眼,若是真能选出一个如意郎君给她,或许还真能医了她的心病。
不过赵佶还是有几分犹豫,总觉得此事很不靠谱,眼睛转向杨戬,道:“杨戬,你以为如何?”
杨戬心中叫苦,方才听了沈傲那番话,再想起自己与沈傲去见安宁时这二人亲近的模样,心里已经料到那安宁心仪之人八成就是沈傲了,偏偏这些话他不能说出来,也不敢说,只能憋在心里,现在沈傲又怂恿陛下去弄个什么比智招亲,天知道这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憋了一肚子的气,却不得不回答赵佶的问题,小心翼翼地道:“奴才不知道,陛下自有公断。”
赵佶见他如此,也不再问,捋须沉默了一会,道:“朕要去问问安宁,看看安宁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