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随口道:“仆已未在相国府任职,不过起初为大王谋划的人事、大王都采纳了。”
徽瑜忽然觉得此时此地,十分荒诞!因为她知道,秦亮起初就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色而已、后来渐渐才有了情意,什么拉拢与联姻,根本就是个幌子!
不过秦亮年纪不大,做事确实倒让人放心,不仅嘴很严,而且还有实力与谋略,真的能把难以启齿的奸情、变成光明正大上得了台面的事!
叔父羊耽一本正经的样子,徽瑜看在眼里、心里竟莫名有点想笑。羊耽正色道:“叔子现在服丧期,不过徽瑜已没有服丧了。此时正是需要相互支持的时候,晋王才想抓紧时间、与羊家联姻。”
他转头看向徽瑜时,徽瑜立刻沉下气来、生怕被叔父看出什么端倪。羊耽又劝道:“晋王乃开国封王之人,封为夫人、与纳妾是大不一样的。”
“以后更不一样。现在就相当于侯爵的名位,大族亦不吝让未出阁的女郎、去做晋王夫人。”宪英轻声道,“还是因为卿是羊家人,且是叔子的亲姐姐。叔子还在服丧,却也别管汝姐的事了,她毕竟是羊家嫁了出去的女郎。”
叔子虽不像叔父叔母一样,仔细地分析利弊,但他本来对秦亮就有好感、显然不用劝。叔子径直说道:“既然大王主动要联姻,我自然赞成。”
夏侯氏也终于
开口道:“难得姐与晋王后有交情,姐去了晋王宫、定然可以与王后和睦相处。”
弟媳对晋王应该没有恨意,说不定还暗自有些感激,因为夏侯家的家眷被宽恕了。而她父亲被处死是因为叛國罪,根本不关秦亮的事,据说秦亮在蜀地、还曾给过夏侯霸将功抵罪的机会,能怪得了谁?
宪英又道:“司马家已经覆灭,那司马师也不可能再回魏国。徽瑜这么守着毫无意义,去晋王宫反倒是个好归宿。秦仲明我见过,相貌身段、谈吐气度都相当好。”
徽瑜一时间还觉得有点罪过,但自己真的不是想故意装傻阿,这种事、她确实不好多说什么。见众人都围着自己说话,她又很不好意思,赶紧表态、垂目小声道:“妾也是羊家人,此事便由叔父叔母决定罢。”
羊耽点了点头,好言道:“徽瑜是知书达礼的女子,不过我与汝叔母、还是要先与卿等商议才好。那此事就这么定了,明日荀公曾还会来羊家一趟,我便如此回复他。然后高司徒那边谈好,便邀请一些人到府上来,立下字据、解除羊家与司马家之间的姻亲关系。”
叔子拱手道:“仆在丧期,不便到叔父家参与,只能请叔父叔母操劳。”
宪英道:“自家人的事,算什么操劳?高司徒一走,徽瑜就过来住两天,待晋王宫派了人、便可到我们家宅邸迎接。”
羊耽叹了一声道:“汝母当
初最挂念的事之一、便是徽瑜的处境,她若在天之灵,知道卿已找到了个好归宿,也会很高兴。人老了都会走那条路,徽瑜不必再继续悲愁了。”
徽瑜听罢,心里不禁一酸,开口时声音也有些哽咽:“妾会听从叔父之言。”
不过之前没人说过这样的话,此时大家对徽瑜的感受、忽然也关心了不少。
叔父叔母不再多言,起身道别。因为他们是长辈,叔子等一家人都起身相送。一行人来到大门口,再次相互揖拜道别,羊耽的目光终于回到了叔子身上,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我们都已慎重想过,卿不用担心了、继续在家服丧罢。”
羊耽这么一说,徽瑜也感觉到了緊张的气氛。她之前没想那么多,但明白有时候的联姻确实事关重大,对家族可能产生长远的影响,所以叔父叔母才会想那么多。
叔子拱手道:“仆遵叔父之命。”夏侯氏也执礼道:“请叔父叔母慢行。”
羊耽又向徽瑜点了点头,夫妇二人便带着随从出门。
叔子三人也沿着走廊往回走,徽瑜默默地走在后面,渐渐地倒有了一种安心的感受。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晋王宫的人,不用再担心影响羊家名声了,同时也为自己找到了想要的归宿。
她很早以前便以为,人生只能这样熬下去了,原先确实没想到、还有一段新的开始等着自己。事情虽然有些坎坷,但至少秦亮不
是虚情假意、心也没有变,他确是个态度稳定可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