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说回来了,像徐景行这样一边搞创作一边修行也不错,虽然安心这个当徒弟的不能跟他比,但要做到兼顾,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很长的时间罢了,说不定那个时候的安心都已经是五六十岁的小老太太了呢。
想到满头白发精神矍铄气质优雅的安心在书桌前静静的画画的画面,他心里忽然生出一丝莫名的感动。
为他自己的所为作为而感动。
如果不是他的出现,五六十岁的安心原本会是什么样子?他不知道,但肯定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美好。
而这样的改变,是他一手创造的。
他觉得,像这种更美好的变化越多越好,最好全部出自他的手下。
想到这里,他甚至觉得生命的意义都得到了升华。
好吧,他也就是自恋一下。
然后,开始给安心讲解石涛这幅画。
从各个方面一点点的讲,尽可能的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来讲,而且讲的全是实在的,各种虚话套话是不可能出现在他和安心的交流中的,他培养的是未来的工艺美术大师,而不是忽悠大师。
期间,金小小进来瞅了瞅,见他们讲的认真也就没再打扰。
等全部讲完已经快要天黑了。
没办法,石涛的画要是讲再细点,三天三夜都讲不完,每一笔都值得大讲特讲。
要不然人的画为什么那么值钱呢?又不是所有人都是跟风的傻子,值钱是因为真的值那个价。
大致讲完之后,徐景行认真嘱咐道:“看大师们的画可以,但不要随便模仿,你想学画,也可以,但必须从最基本的开始,我会继续给你布置新的功课,但是之前布置的那些不能落下,我依然会检查,明白么?”
安心使劲儿点点头,这姑娘真的跟走火入魔了差不多,每天除了必须完成的工作,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用在完成那些作业方面了,练字念诗词阅读文言文,现在还要加上练习美术基本功,简直吓人。
但很显然,收获很大,除了在这些方面的进步,她能迅速进入修行状态才是最大的收获。
所谓有付出就有回报,讲的就是安心。
而修行,或许要的就是安心这种疯魔一般的钻劲儿。
嗯,用高大上的词汇来形容,就是“至情至性”,意思是能把这种劲头儿用到自己的性情上,至情至性之本相。
本相这东西本身就跟性情息息相关,当一个人可以做到“至情至性”的地步时,就能潜移默化的影响自己的本相。
……
给安心布置好作业之后,徐景行伸了个懒腰,问:“我打算去我师父家一趟,你去不去?”
朱金亮祝老爷子是徐景行的师父,但跟安心也一样熟络,在徐景行离开岛城的这些天里,安心就经常时不时的要去朱老爷子家里坐坐,虽然其中多是徐景行的吩咐,但时间一长,安心反而比徐景行这个当徒弟的看起来更殷勤。
不过这一次,安心拒绝了,“师父,你自己去吧,我要好好消化消化今天的收获。”
“那行。”
徐景行自然不会强求,买了点水果后让郑思瑾开车直奔朱金亮家。
说实话,他已经好久没来自己这位便宜师父家里了,虽然他这个便宜师父并没有真正教会他太多东西,但对他的帮助却一点也不小,而且始终是真心实意的那种,就差把他当孙子看待了。
而他也同样喜欢且尊敬这位老拳师,平时没事儿的时候也会视频联系。
所以尽管好久没上门,但一点也不觉得陌生。
路过那条田间的乡村路时,他朝开车的郑思瑾笑道:“当初就是在这里,刚刚出道的我一个人面对好几十号人的围攻,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要不然就没有了现在的我,一点也不夸张的说,那是我这一辈子遭遇到的最大的危机,差点就要交代在这里,因为那个时候的我除了一身蛮力外什么都没有,也幸好车子后备箱里有一杆大关刀,嗯,那把大关刀就是我师父送我的。”
郑思瑾小心的问:“那师父他老人家应该很厉害吧?”
“很厉害倒不见得,不过为人很好,”徐景行笑笑:“而且那只是我师父,不是你师父,你应该喊朱爷爷。”
“是,老板,”郑思瑾稍微有点委屈,但也不敢说什么,点点头,然后低声问:“那老板当初围攻你的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