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瓶,瓷器中很常见的造型,也是很经典的一个品种,早在隋唐时期就已经诞生,不过当初的梅瓶不叫梅瓶,叫“经瓶”,这个名字跟宋代皇家的讲筵制度有关。
所谓的讲筵,其实就是讲经,相当于现在的国家请某专业大触给各级干部讲解专业知识的讲座。
而在每次类似的讲座之后,皇家肯定要管饭啊,有饭肯定有酒,这酒呢,就是装在这种形制的瓷瓶中的,时间一长,人们就习惯把这种造型的瓶子称之为经瓶。
不过到了后来,这种造型的瓷瓶逐渐广为人知,人们便又根据这种瓶子得结构和形态起了个更形象得名字,用许之衡先生在《饮流斋说瓷》一书中解释,“梅瓶口细而颈短,肩极宽博,及胫稍狭,抵于足微丰,口径之小仅于梅之瘦骨相称,故名梅瓶。”
徐景行 见过不少梅瓶,青花梅瓶也见过许多件,其中不少都是精品,更在首都故院里看到过许许多多得皇家珍藏。
但这一只梅瓶,还是让他感到惊艳。
首先,这只梅瓶的尺寸很大,高度有接近五十公分得样子,底足的直径就有差不多十五公分,口径也有六公分,至于胸径,更是在二十五公分上下。
这尺寸,往墙角一立,跟站个小孩儿似的。
而且着口、胸、足三部分的直径差距比较大,所以线条起伏看起来比一般的梅瓶更大,但整体看这种欺负变化却又挺流畅,上中下几部分的比例把握的卡到好处,在保留了梅瓶的特色之余还大胆的加入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使得这个尺寸颇为高大的梅瓶看起来更加丰盈、更加婀娜,宛若一个丰腴的旗袍女子。
而且这只梅瓶上的图纹也非常精美,肩部画着杂宝纹以及两圈精细的缠枝莲纹,瓶身部位的主要图案是仕女图,画着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带着两个仕女在庭院里扑蝶的画面,底部则绘着牡丹、兰花、月季、百合等花卉。
看画工,也不是一般工匠的手笔,而是真正的大家之作,瓶子上的每一道纹饰、每一个图案都勾勒的栩栩如生,把画中每个人物的细节都全部刻画出来了,尤其是仕女那种恬静淡雅的气质,更是从面部表情以及动作神态等细节方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且不管是造型还是笔法,都非常娴熟,也更自如,没有丝毫匠气,如果把这画面拓印在宣纸上,那就是一幅精美的仕女图。
另外,这作者还巧妙的利用青花料那种特有的晕染效果画成了水墨画,那种一圈圈一片片的晕染之色看着就令人心动。
连徐景行也不得不承认,给这只梅瓶画画的人,在对青花料的运用和掌控方面,比他对水墨的运用和掌控技巧还要高明,如果对方也在纸上用水墨作画,那效果只会更好。
也就是说,这只瓷瓶上的画的作者,在绘画能力方面比他高了至少一个档次,最起码在技巧方面是这样的。
比徐景行水平还高一个档次的画家,那是什么级别的存在,不管是在现在还是在古代,都是 绝对的大师级人物。
能让一位大师级人物专门作画的瓷器,来历自然也不一般,不是皇家御用瓷,就是那位大师自己赏玩的,或者是达官贵人订制的,反正肯定是精品无疑。
这样的瓷器,不管是什么年代的,在市场上的价格都不会低。
再结合器形、尺寸等元素来估价,最少七位数。
谁家里要是能拥有这样一件瓷器,真是比中了彩票更值得期待,因为七位数只是最低估价,送到拍卖会上,成交价是无法估量的,像这种艺术价值含量更好的瓷器,市场价值是没有上限的,万一碰上个就喜欢这种画风的土豪,抬价到九位数一点也不稀奇。
不过对徐景行来说,值多少钱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瓷器的年代、作者等元素,以及瓶子里的灵气。
当然,要是能顺带着给自家的拍卖行捞点业务,也不错。
只是不知道周蕊或者老杨同志有没有打算把这只价值不菲的梅瓶送到拍卖行,毕竟周蕊也是开古玩店的,如果店里有这么一件“镇店之宝”级别的大精品做招牌,肯定能更好的招揽生意。
问题是把这么贵重的物件放在店里,或者家里,都不太安全,没人知道的时候也就罢了,一旦被人知道有这么一件价值上千万甚至过亿的宝贝就在这么一个普通的小店铺或者家里放着,那真是特意招贼,丢了东西不要紧,甚至可能招来人身伤害。
所以很多藏家或者卖家有的时候会故意藏拙,手里有好东西的时候不会直接宣扬出去,而是悄咪咪的直接寻找靠谱的买家换成现金。
也就是说,要看周蕊和老杨怎么选择了,如果想用这只梅瓶做招牌为他们的古玩店招揽生意,那肯定不会卖;如果想要赶紧变现,那就好说,直接让徐景行带回首都就行,反正徐景行也不会坑他们。
不过徐景行也没急着提这事儿,只是捧着高大的瓶子慢慢欣赏。
这瓶子上的图案确实精美,值得他学习。
至于这瓶子的年代,真不重要。
好吧,事实上是,这只瓶子没有款识,年代不太好鉴定。
这只瓶子虽然高大,但底足是平足,根本没有写款的地方,虽然说明朝中后期往后的瓷器都有款,只有明朝中前以前才有这种不写款的瓷器,但也不能百分百肯定,也有后人专门利用这个时代特征进行仿制的,甚至清代官窑也会做这样的仿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