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错愕之间,耶律洪基干脆站了起来,行至众人身边。
“众卿家应该明白朕的意思,如果塞尔柱人不临阵反水,把大秦帝国白送给了大宋,那么大秦与塞尔柱还能在欧罗巴拖一拖南朝的后腿,我大辽也尚有一段时间暗自发展壮大。”
“可是.....”耶律洪基越说语气越重。
“那该死的塞尔柱人自做聪明把大秦给卖了,南朝平定欧罗巴只在旦夕之间!”
“如此一来,欧非两陆尽入宋手,唐子浩就可以从容的把欧罗巴兵力抽调回宋。”
“那时......”耶律洪基看着众人。“那时会怎样,就不用朕来说了吧?”
众将听到这里,无不低头不语,满面哀戚。
当然不用耶律洪基说,十万十字军,加上西撒克斯人,还有埃及的马木留克,一但回宋,那么西南的三朝联盟将瞬间瓦解。
而平定了西南,大宋在这天下间就只剩下一个敌人——
大辽!
“这是唯一的机会!”耶律洪的脸上尽是决然。
“只有趁着现在,涯军炮军在欧罗巴,而欧罗巴之兵还未回宋!”
“只有趁着现在,一举南侵,哪怕不能尽吞宋土,复我燕云,大辽也还有一线生机!”
“否则......”
“必、亡、无、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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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釜沉舟!
耶律洪基此时并无义气之心,反而清醒的很。
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错过了这次,等大宋集中了欧洲兵力北伐,那当真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只有等死一途可期。
......
然而,尽管耶律洪基已经做到了近乎完美,尽管他在大宋这条越来越强大的恶龙面前抓住了最后一丝破绽,可惜......
他面对的是唐子浩,那个他宿命中的敌人。
当耶律洪基把引以为傲的十万铁浮屠推进到古北关城下的时候;
当他用近乎蔑视的眼神看着古北关的城门的时候;
当他回忆起十一年前,从那倒塌的城门后面冲杀出来的那个黑脸大汉的时候;
当他要一雪前耻,用铁浮屠证明着什么的时候;
那道该死的城门......
开了!
......
“阎王营......”
“冲锋!”
震天的呐喊一如十一年前一样,耶律洪基都特么看傻了。
“还来!?”
这场面怎么就那么熟悉?
下意识看了眼关城左侧那个名为送魂岗的“小土包儿”,十一年前,阎王营就是用这个小土包儿把大辽挡在关外的。
耶律洪基想不明白的是,这可不是十一年前,这是十一年后,老子也有铁浮屠了。
他还真就不信,在十万铁甲面前,别说是阎王营,就是天神营来了也特么守不住啊?
可是,当大宋铁浮屠,阎王军的黑骑营冲出关城的时候,耶律洪基才明白,什么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那特么是什么东西!?”
耶律洪基怪叫出声,看看手里的酒坛,心说,我没喝多啊?可怎么看大宋的黑骑就那么巨大呢?
大辽铁浮屠所用的河套马本就不算高大,再和关城里冲出来的那些玩意一比,简直就是土狗,甚至连土狗都不如。
本来以冲敌撕阵见长的大辽铁浮屠就是上去摆个造型,提振一下士气,一解十一年前被大宋黑骑碾压蹂躏的阴霾。
结果,却还是被碾压蹂躏的命。
耶律洪基眼见着万把黑骑冲入十万辽骑之中,速度虽不快,可却是摧枯拉朽,势不可当。
当先一员宋将虽被战盔遮住了眉眼,但那身形、气势却让耶律洪基觉得分外眼熟,而口中的喊杀之词更是让大辽皇帝为之胆寒。
“吾乃......”
“宋将申屠昊!!”
“契丹....髡儿....可敢一战!?”
“......”
“......”
啪,手中酒坛无力脱落,发出一声脆响。
耶律洪基这才明白:“原来,什么都没变......”
绝望地看了一眼关城上的唐奕,咬牙下令:“撤!”
“全军后撤,回大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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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奕望着汹涌而来,又仓皇而去的辽军,不知为何,竟露出一丝放心之色。
一旁的狄青则是不然,刚刚老将军可是和唐奕打了保票的,在几路大军取得战果之前,一定要把大辽主力牵制在古北关。
冷笑一声:“想跑!?”
“传我将令,全军......”
“不必了。”
唐奕的声音突兀响起,让狄青不由一怔,急道:“大郎放心,我们虽然没有辽人的六十万之众,可此时敌心已乱,不足为战,定可把耶律洪基留在古北关。”
唐奕闻之,淡然摇头:“没有这个必要,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耶律洪基终不是庸才,知不可为而速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战事未深,狄帅就算想留,也留他不住的。”
狄青终有不甘,“放心,一定留得住。”
在唐奕原本的计划中,把大辽主力牵制在古北关,而辽阳的阎王营与西夏的李杰讹,才是这场灭辽之战的主攻力量。
等他们拿下大定和临璜,那耶律洪基这六十万大军就成了无根浮萍,不攻自破。
可是,刚一上来就出了状况。让狄青哪里能够甘心?
唐奕看出狄青的心思,安慰道:“战场之上风云莫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灭辽也只是时间问题,何必急于一时呢?”
“好啦!”不再给狄青分辩的机会。
“整顿三军,明日出关北进。”
“大定,才是一决生死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