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辽朝传了消息,耶律洪基急于要那一百万制衡耶律重元,已经不惜向云州增兵,做出真要与咱们大干一场的架势。唐奕敢不答应,辽人就敢从云州绕过燕云之地直接南下。如此一来,他唐奕就是大宋的罪人!”
赵宗实闻言,眉头舒展,心怀大悦。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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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城中那几个龌龊之人,出城之后上了官道,吴育掀开车帘,看向不远处骑马的唐奕。
“臭小子,给我进来!”
唐奕不知道他要干嘛,乖乖地下马上车。
“您有吩咐?”
吴育板着个老脸,好像唐奕欠他多少钱一样。
“我来问,你来答,不许有半点隐瞒。”
唐奕一翻白眼,怎么又是这套?
“您问。”
“你知道汝南王一家为什么会来捣乱?”
唐奕一摊手,“这有什么难想的?我臭了,他们的老子就能平反了,自然要跳出来挣点名声。”
“可是......”吴育不解道。“陛下必然不喜,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唐奕无语道:“我的老相公啊,那一家子人还在乎陛下喜不喜欢吗?换句话说,已经是最差的情况了,人家还有什么输不起的?”
吴育一想也对,光脚不怕穿鞋的,那一家已经这样儿了,还有什么输不起。
“那第二件。”
“有第三件吗?”
“少贫嘴!”
“我再问你,这一趟,你小子没什么瞒着我的了吧?”
“唐奕想了想‘坚定’摇头道:“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吴育这回踏实了,点了点头,眼珠一转,说了一句,“那你还得答应老夫一事。”
“什么事?”
“与辽人谈判,你不许参与,给我一边呆着去!”
唐奕心中一暖,吴老头这不是在抢权,而是在背罪。
两国谈判,每一个细节皆要记录在案,以备事后朝廷审查,看使臣在谈判之中可有过失。
吴育把唐奕挡在外面,也就相当于把所有的责任都一人扛下。这个岁币最后谈成什么样,“增”与“不增”都和唐奕没关系。
只不过,唐奕没法答应他。
“这个真不行,耶律洪基估计都不会干。”
“不行也得行!!”吴育瞪着眼珠子。“反正这个岁币的事儿,老夫作主,就算死在大辽,也一分都不能再加!”
唐奕劝道:“加一点儿也没啥。”
“不行!”吴育怒喝。“这个事没商量,由不得你胡来!”
说到这里,吴育恨铁不成钢地点着唐奕的额头,“岁币这个东西,不单单是你唐子浩的名声问题,更是我大宋的颜面所在。绝不能加了,你到底明不明白啊!?”
......
唐奕被他点得直躲,“这话小子倒真不认同相公。”
“你还敢顶嘴?”
“问相公一句,怎么着,岁币不增就保住大宋的颜面了?”
“......”
见吴育不说话,唐奕又道:“增与不增,只不过就是宋人自欺欺人的障眼法罢了,保持现状就有尊严了?”
“那每年给出的几十万财帛,你们都眼瞎啊?看不见啊?”
“把那个都抹去,那才叫找回尊严,那才叫颜面!”
“相公要是真有为国之心,把之前那几十万岁币都谈下来呗?以后就不给了。”
吴育被唐奕说得面红耳赤、羞愧难当,可是嘴上还是不甘道:“原来的岁币......还是要给的。”
唐奕横了他一眼,却是不再说了。
吴育道:“岁币是宋辽两国的底线,也是澶渊之盟的基础。只要岁币在,两国的盟约就还在,最起码还能保持表面的和平。”
“所以,尽管屈辱......但为了百姓不再浴战火......”
“行了吧。”唐奕一甩手,打断了吴育的话。
那区区几十万的岁赠,真把大宋的脊梁骨都压弯了,把这些当臣子的骨气都压没了!
“既然如此,那与耶律洪基周旋之事相公就别给我设门槛,你们谈不下来,我能谈!”
吴育奇道:“你怎么谈?”
“施舍他几个钱呗。”
吴育闻言都快哭了,“可是......真的不能再加了啊!”
唐奕看着吴育,“事到如今,奕也不瞒相公,增币就是为了把大宋的尊严找回来!”
吴育有点迷糊,不增都臊得慌,怎么多给辽人钱,反而又能找回尊严了呢?
“其实吧......”唐奕心说,都告诉你算了,省得到时候给我添乱。
“其实是这么这么这么一回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