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长风手中动作一停，转头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你觉得……千陨是因为对一切都有底气才做出这么多安排么？又撤军，又将灵族和青凤云龙族都安排去灵界？”

露娜只反问了一句，路长风的表情就有些滞涩了。

是了，如果真的是对一切都有底气，那么根本不会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单枪匹马去打了去赢了，回来就是了。

越是这么多安排，越是证明，心里没底吧？

“那么，去灵界的安排……”路长风皱眉，开口说了句。

露娜定定看着丈夫的眼睛，“你说呢？”

路长风顷刻面色骤变，顿时就明白了，“是为了……阿回？”

露娜点了头，“千陨心里是没底的，他怕他若是失败了，阿回陪他赴死。”

所以，他把灵族、青凤族、云龙族、石像鬼族，全部都安排去了灵界。

那是因为，灵界和叶风回是联结起来的。

若是叶风回赴死，灵界也随之毁灭，那在灵界的这些种族，也必将生灵涂炭。

路长风的目光里有些惶惶，先前还乐观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了，不安在面色里弥散开来。

“就连千陨……都心中没底么？他不是继承了魔神的神力，而且还有瞳力……”

路长风低声说了句。

露娜的态度更中肯，所以就答道，“心中没底才是正常的。他所拥有的力量，大部分都是魔神的，而他却要用这些力量，去和这些力量真正的主人……战斗。若是很有底气，就显得有些轻浮了吧。”

“你觉得他能有多少胜算？”路长风认认真真问了一句，一字一句都很凝重。

露娜看着丈夫认真凝重的眼睛，她轻抿唇瓣，虽然觉得实话实说可能不太好，但是她也不想对长风撒谎，所以也就直话直说了，“依我看，能有一成的胜算吧，一成，这已经是我给出的最乐观的概率了。”

路长风的面色就更加难看了。

“那毕竟，是我族的神，更何况，还有迦罗……”露娜咬住了唇，眉头紧皱，似是又想到了自己被折磨时的样子，她是清楚被神魂侵蚀肆掠过的，清楚记得那种痛苦。

恐怕再过一百年，那种痛苦的感觉都不会忘记。

因为着实是……太可怕了。光是想想好像灵魂都在颤抖似的。

“所以，你别怪我说得太直接。”露娜抓住路长风的手，“但正因为他所要面对的是我族的神，我给出太乐观的答案才是无知。千陨想必自己心中也是清楚的，他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所以他才会这样未雨绸缪，恨不得做好所有的准备，再去赴战。”

因为他恐怕和露娜是一样的，原本就只抱了一成的希望。

抱着这样希望的人，比起说是去赴战的，不如说，是抱着什么同归于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态度，去赴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