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墨就看着源零雅像是个破掉的人偶一般，趴躺在地上，他口中的鲜血，胸口的鲜血就这么在地上深红洇开一大片，像是一大片一大片盛开的血色的花。

几乎能够看到源零雅浑身的抽搐，像是……像是任何动物在重伤之际，那种抽搐，临死之前的最后挣扎一般的，那种抽搐。

看着，就让人的心都跟着忍不住一抽一抽的。

千墨深紫色的眸子里已经氤氲了蒙蒙的雾气，因为他很清楚，无论怎么看……

源零雅这样子，都是活不了了。

千陨依旧讷讷站在原地，千墨看向他，就看到他眸子里头那些黑色的雾气已经越来越浓烈越来越妖娆，像是随时又要被那个黑化的意识侵占神智一般。

先前那一记修罗指的黑光，击穿了源零雅的身子之后，又直接撞到了这蛊阵的边缘，以至于这空间又是一阵震颤。

只是这一次，动静更大一些。

再加上，千墨的异火黑珠，动静也不小。

千墨已经迅速飞到了源零雅的身旁，没有再维持原形，直接化为人形，就将源零雅搂了起来，动作很轻，说实话，他都有些不敢挪动他，因为只将他这样轻轻搂起来的动作，源零雅都浑身一阵猛烈的抽搐，像是……疼得快死了一般。

“零雅，忍着点。”

千墨拿出伤药来，塞到源零雅的嘴里，但是源零雅已经吃不进去什么了，他的眼神都微微有些涣散，大抵是因为太疼了，让人根本无法集中。

他口中一直有猩红的液体不断涌出来，气息越来越微弱。

“魂……魂……卷轴……卷轴……”

千墨仔细听，才听到了源零雅嗓子里那些破碎的气音里头，发出了这么几个断续的音节来。

他明白了源零雅指的是什么，是先前被塞到他手里的那个卷轴，千墨还记得零雅说，若是他不成了，让他用那他封印了缚魂术的卷轴，将他的灵魂禁锢在里头，而后找个魂灯放进去炼养。

千墨还记得零雅说，他魂力强大，炼养了之后，一定能治好千陨的魂伤。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都成这样了，疼得眼神都涣散，神智都不清，出气多进气少了，却依旧没忘这件事情。

“快……快……”

源零雅的嗓子里又艰难的发出两个音节来。

千墨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法撕开那卷轴，就像是……如若不撕开那卷轴，零雅就还有希望似的，一旦撕开这卷轴之后，就完全没有希望了。

但其实任谁看着这伤，都会清楚，零雅……已经没希望了。

千墨在迟疑，眼圈已经有些红了，他抬眸看了千陨一眼，千陨身上的黑气已经越发浓烈，先前被异火黑珠轰散的那些黑色铠甲一般的魔性气晕，又已经完全长拢了。

千墨警惕地看着千陨，却看到千陨眸子里多了几分他能够认得出来的情绪。

千墨听到千陨的声音嘶哑，哑声说道，“带零雅……回去……，索索……索索肯定能救他……”

这是唯一的一点点希望了吧……

千陨怒吼一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