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先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等他们把村民们吓得屈打成招,以萧云材的势力,我们再想翻案就很难了。”见人心晃动,郑一杰心里不禁开始着急。邵易树的家人也同样开始着急,唯有罗正轩还有邵丽红、朱晓艳心里非常笃定。
区区一个县委书记又怎么可能难得倒杰哥呢?
“没事,我倒想看看萧云材他们究竟会无法无天到什么程度?”夏云杰摆摆手说道,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点寒光。
郑一杰见夏云杰似乎根本不在乎,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但事到如今,他这个毫无实权的县长却也别无选择,只能继续陪着夏云杰看看萧云材究竟会无法无天到何等程度。
这一天,估计是郑一杰从政以来最难熬的一天,因为他知道如果夏云杰就这样继续看下去,如果罗家再没有任何举动,那么他这个肖江县县长将在肖江县彻底失去威望,再也不会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但天最终还是暗了下来,县环保局的检测报告并没有出来,显然他这个县长连县环保局也指挥不动。云山村跟东元电镀厂打砸事件稍微有点关联的,包括目击证人几乎都被公安局叫去询问笔录了一番,唯有邵易树的家人公安局的人还没有来传唤。
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因为郑县长坐镇邵易树家的缘故,所以公安局的人不敢来传唤邵建东、建明两兄弟。但一整天下来,就连最迟钝的村民都已经隐隐看出来,县公安局的人并不是不敢传唤邵建东、建明两兄弟,而是故意留下他们一家来刺激,挑衅甚至可以说羞辱耻笑郑县长。或许等到明天,他们就会传唤甚至可以说直接抓拿邵建东、建明两兄弟。
深夜,瑞华酒家,肖江县最好的酒店的一间包厢里,灯火璀璨,觥筹交错。
额头还包扎着纱布的高明亮喝得满脸通红,拍着桌子骂道:“他郑一杰算个球,今天沈局长一出马,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是他郑一杰自找的。好好当他的县长,我们还把他当县长看待,***非要跟萧书记过不去,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嘛!”沈宇双一脸不屑地说道。
“不过沈局长,为什么不干脆今天直接叫人去抓邵易树那两个龟儿子,也好好好欣赏一下郑一杰那吃瘪的精彩表情。”高明亮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敬了沈宇双一杯,说道。
“这样不更好吗?让郑一杰慢慢体会那种孤立无援的痛苦滋味,让他记忆深刻一些,也省得他好了伤疤忘了疼。等明天检测报告一出来,然后我们再出面抓人,我想那时郑一杰的表情肯定会更精彩,而且我也相信那一刻他也肯定毕生难忘!”沈宇双干了杯中的酒,红着一双醉醺醺的眼睛,得意地说道。
“哈哈,高,高,高,我看等明天过后,郑县长看到沈局长您都要绕着走了。”高明亮闻言拍着桌子猛拍沈宇双的马屁。
“哈哈!”沈宇双被拍得情不自禁仰天得意地哈哈大笑。
这一夜对于郑一杰注定是个失眠之夜,罗家一点举动都没有,所谓的夏先生除了打了一个电话也没有半点举动,倒是县里有关萧云材要对付他这个县长的消息漫天飞。
甚至在开车回县城的时候,连他最亲信的秘书和司机都是垂头丧气,如丧妣考的样子,好像明天他郑一杰就要卷铺盖走人似的。也有不少跟他私底下关系还算不错的部门官员或明或暗地劝他向萧云材低头认个错。
可是事情发展到这等地步,他郑一杰还有回头路吗?况且,他郑一杰虽然性格柔弱,但还不至于懦弱到这等程度。
第二天一早,郑一杰就顶着一对红肿的眼睛从县城赶往云山村。对罗家,对老领导口中都要敬重有加的夏先生,郑一杰还是抱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