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秦紫渃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见到他的欣喜若狂,不可置信,震惊羞赧,看似平静温和,心中怕是早已激动得掀起了轩然大波。
以至于连袖中那本极为重要的千字文都落在了地上不慎踩了一脚都未曾察觉。
陵天苏轻声嗯了一下,将面前两碗面尽数吃下腹中,摸了摸肚子。
目光无奈至极:“凤凰,不要觉得我是在装傻充愣,只是感情这种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待她尊敬钦佩,并无半分男女之情。”
隐司倾起身,理了理衣衫,抬首仰望星空,凤眸长眯道:“走了。”
陵天苏随忙起身:“你不同我去大碑亭看看吗?如今时辰尚早,明日还有一日,我可以……”
“不必了。”隐司倾伸手将面具摘下,藏于袖。
“你家中那位骆姑娘情况危急,今夜你对我百般撩拨放肆,是不想自己的沉重情绪影响到我这点我十分清楚。
今夜我过得十分欢喜开心,开心得纵然知晓城内有大半姑娘都喜欢你都无法生太大的气,狐狸,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去做自己的事吧。”
陵天苏拉紧她的手臂:“凤凰……”
隐司
倾静静地看着他:“若是再逛下去,遇见更多的姑娘小姐要同你拉扯是非,我怕就不是一点点生气了。”
见她这般坚持,陵天苏无奈,只好松手。
面摊的炉子还腾腾得冒着烟火,安静的槐树影影绰绰,映着人间明月的那双凤眸忽然靠近几分。
她摸着陵天苏的脑袋揉啊揉,也不说话。
陵天苏无奈地微低着身子,将狐狸耳朵给冒了出来,果然换来了她的开口:“狐狸,好好修炼啊。”
地面上的两道人影重叠,月明风清,朣朦的夜晚星空升起了明灯三千,凡人们的心愿正随着明灯寄往天阙。
而这个即将前往天阙神宫的女子在万家灯火里对他说:“每次都是你看着我离开,今日,你先走吧,我看着你。”
陵天苏缓步走在幽静小巷之中,每次回首,都能看见灯火之下那道白衣照夜的清冷身影,目送指引着他回家的路。
……
……
越国皇宫。
皇子吴璋脚步匆匆地出现在了宫廷长廊之上,手中紧握着一张战报,面色肃然沉重,来到大殿门口,便被两名内侍打扮的宫女所拦下。
“璋皇子,太子殿下已经歇下了?”
吴璋面色阴沉地将她们二人推开,训斥道:“没有眼力见的家伙,若非有要紧战报,我又岂会深夜入宫。”
不等两名宫女阻拦,他直径推开殿门。
吴婴此刻正坐在案前擦拭着‘遇邪’,干净的帕子沾着些许养兵的特制银磷粉,将枪刃擦拭得光可鉴人。
吴璋看着她手中斑驳残破的长枪,心中的不解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此枪品阶却是一把灵器无疑,可早在一年前便已经彻底损毁,灵气全失,何以他这位皇弟仍是夜夜擦拭,更是以千金一两的银磷粉日夜养护。
这一年间以来,光是所耗费的银磷粉的价值便已经远远超过了那把灵器枪的价值。
他轻咳一声,正欲说话,却发现屏风之下还跪着一名哭哭啼啼地妇人。
空气之中还弥散这一股焚烧过的浓郁味道,一旁烧得正旺的壁炉之中,有火星黑灰飞舞,显然是刚烧过什么东西。
而那名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吴婴生母,嘉妃娘娘。
自从那年宫变,越国国君死于吴婴之手,这位嘉妃娘娘便一直久居于深宫之中,避世十载。
如今倒不知为何,竟然出现在了太子的宫殿之中,还是这番模样。
“那个……太子殿下,臣有要事禀告。”吴璋恭敬行礼,偷偷打量着案上的吴婴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