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看去，沉曦漆黑如墨的眼眸似乎永含矜贵温润，嘴角一直含笑微勾，就如同戴上一个设定好的面具，“我的任务只是找到你，至于带走你，你会妨碍我的任务，那过于费力不讨好。”

只要艾凡归位，无论是不是本意，都会不由自主的偏向气运之子，哪怕是以前的气运之子。

但偏偏，沉曦的任务就是杀死安沫玥和封印希诺。。

艾凡忽然笑了，灿金色耀眼的瞳仁带着微的感叹，“说实话，你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薄情的人……这里的人、包括血猎里的几个家伙，帮过你不少吧，我可不信你不知道，我如果再不回去他们会面临什么。”

无论人类还是血猎，都将面临彻底的死亡。

沉曦漆黑瞳仁漾出温柔笑意，却如同设定好的程序一般机制。

“那又如何，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温润中却如同夹杂碎冰般薄凉的话，一点点飘荡到艾凡的耳朵里，又消散在微风中。

血猎每一次的祈祷后神都赐予祝福，抵抗高等血族的异能，保护他们。

因此，以往血猎完全压制血族，人类也和平相安无事。

但自从艾凡偷跑出来，所有事情都开始崩坏，祷告失去作用，血猎也越发凄惨，血族反而横行，人类秩序崩塌混乱。

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血猎模糊印象里，祷告只是自古流传下来的习惯性动作。

血族那里，若不是有那个危险至极的家伙拦着，恐怕这世间，早就没有血猎和人类了。

想到这里，艾凡璀璨金色眼眸忽然黯淡少许。

但，现在就连那个人……也没有多少耐心了。

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绪，艾凡开口正要说话，却在这时，沉曦又缓缓开口了，“而且，你以为…既然我找到你了，就算我现在不带走你，那他——会放过你吗？！”

他，自然是指的天道。

似有所指般的话，让希诺难免微怔片刻。

会……放过自己吗？

再回过神时，沉曦的身影早已不在身边了。

艾凡瞬间反应过来，他急忙登上屋顶，放远望去。

却只得看见一个极小的矜贵身影，步伐优雅缓慢，逐渐消失在远方地平线中，一点点被吞噬不见。

若不是倒在地上的那个小孩子依旧安安静静的昏迷在那里，艾凡甚至怀疑沉曦的出现，是不是但只是他臆想出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

艾凡忽然抬起手臂遮住眼睛，疯狂放肆狂笑出声，声线深处却无端浸染上几分悲凉，眼角沁出几滴晶莹泪珠。

凄悲的大笑声传出很远，引来一片人家纷纷从自己矮小狭窄的屋子里出来，看到是希诺又在发疯，又迅速皱了皱眉。

无视其他人看向疯子般嫌弃的目光，艾凡跳下房顶，然后转身面向墙面，拼尽全力用拳头狠狠锤了面前的坚硬墙壁！

缺失神力多年、越发趋近正常人体质的拳头顿时血肉模糊，迸出点点如花血迹。

“哈哈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生来就要背负那个身份啊！！！”

“为什么啊？！！！”

他凄悲绝望的大声质问传出很远，周围的人只当他又发疯了，纷纷避之不及，有几个人嘴里咒骂几句就回到了自己狭隘的破屋，有的人却当做一场难得的消遣好戏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艾凡不管不顾其他人，他依旧悲凉的大笑，嘴里一直麻木的呢喃反复质问，“为什么？”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