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妖看着夜初鸢,湛蓝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摇摇头,道:“不,还是要谢谢你。”
说完这些,他才离开。
夜初鸢生怕魇妖又钻进来,祸害她的小心脏,魇妖一出去,她赶紧就把光门关了。
“可算是糊弄过去了。”夜初鸢摇摇头。
“糊弄?”
煤球本来因为口粮被抢的事,一直在郁闷,可是听到魇妖跟自家主人说的话,又忍不住被这些神鬼怪事吸引,已经从悲伤中走了出来。
他听到夜初鸢的话,很疑惑,问道:“什么糊弄?”
夜初鸢没有回答。
湛离却飘了下来,坐在桌边,神色冷淡:“你瞒得了他一时,瞒不了一世。”
“瞒一时是一时呗。”
夜初鸢坐到椅子上,语气复杂:“那可是两万年啊……你当了一万多年的勾魂使,就觉得生活麻木,没什么感觉了,可至少,还有白宴陪你,他有什么?”
“他就是靠着一个念想,生生念了两万年,想了两万年。”
夜初鸢一直觉得,自己并非多愁善感的人,魇妖的事,她也不清楚细节,只是听了个大概,真要说共鸣,是谈不上的。
可是,两万年啊。
人生有多长呢?
她上辈子,也就活了二十多年,还不到三十岁。
不断为国家做事,当一个杀人机器,执行任务。
不到三十年的一生,她就把自己过麻木了。
两万年……又是她多少个一生?
换算下来的数字,庞大到让夜初鸢没有了实感。
比做梦还不现实。
让人恐惧。
两万年,等同于她六百多个,接近七百个一生啊。
在那样只有自己存在的世界,魇妖念着一个承诺,想着光明神会回来,撑了两万年。
不管换成是谁,恐怕都要发疯吧?
所以,不要那么快,就击碎支撑了他两万年的念想啊。
夜初鸢忍不住心软,“你就把心肠放软点,暂时跟我一起,哄着他吧。”
“他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