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平均年龄五十五,女人平均年龄五十七岁!”
全旭叹了口气道“这种地其实和人一样,你们就知道往死里用田,从来不知道养一下田,能有什么好收成才是怪事,你的这些佃农,人均只能活三十七岁,大都营养不良,他们活的时间太少,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学习如何种地!”
“种地还需要学吗?”
陈振豪提出一个外行的问题,他生怕全旭不懂,还解释道“庄稼活不用学,人家咋着咱咋着!”
全旭望着陈振豪道“陈大人,你可知你们中进士平均年龄多少岁?”
“这个……”
“中进士二十岁以下的,不是没有,那是个别现象,当然五六十岁中进士也是个别现象,大部分中进士是在三十岁到五十岁之间。想要考上进士,至少需要二十多年的刻苦学习!”
全旭淡淡的笑道“同样的道理,种地也是一样!”
说到这里,他往地墒里用力的刨了几下,刨出一些带着土木灰的泥土“这就是你们施的底肥对吧?用这玩意儿作底肥,够吗?当初麦子返青了也不追肥,更不防虫害,你还能指望有什么好收成!”
“所以我才想找侯爷换点良种!”
听到这话,全旭笑了“虎父犬子的例子还少吗?谁告诉你有好种子就一定能获得丰收?”
“我还听说你那里有磷肥、化肥!”
全旭解释道“这么说吧,种子就是基因,并不是确定产量的唯一因素,化肥和农药也不是,化肥和农药,就相当于人在学习,有的人越学越坏,他不学习还是好事,学得越多,危害性越大!”
不仅仅唐王迷茫了,陈振豪也疑惑不解。
“种地是一个系统的伟大工程,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优良的种子,比须放在合适的土地上,有的种子耐寒厌热,有的种子耐旱怕涝,有的种子喜沙质土地,有的种子则适合在淤地里生长!”
全旭接着介绍道“还有化肥的使用,更是马虎不得,这就像人们口中药,是药三分毒,总不能无病无灾,身体健康,逮着大补的虎狼之药猛补,如果是这样,再强壮的人也会被补死。化肥的使用也是一样,你只看到我们用磷肥得到了好收成,却不知道我们每一亩田要施多少粪肥!嗯,或许你也知道我要用多少粪肥,但是你却不知道这些粪肥在施到田里之前经过了多少道工序的处理!磷肥,一直只是用作底肥和追肥而已,如果将它作为单一的肥料,我再建几个磷肥工厂都不够……”
直到今天,陈振豪这才感觉到全旭的不同,他此时不像是一个统领数万精锐强兵的大帅,更像是一个农夫,而且是博学多才的农夫。
怪不得孔圣人吾不如老农,原来种地还有这么多学问。
全旭指着那好像被羊群啃过一样稀疏的麦田,道“依我看,你这季麦子别要了,重新翻地种一些不那么精细的作物,让地歇一歇吧。”
朱聿键一脸不情愿“不要麦子了,那我们吃什么!”
“你可以先种一夏土豆或者红薯,这玩意儿比较好养活,施点磷肥和粪肥便会疯长,一亩收个十二三石不成问题。”
全旭笑道“反正今年别种小麦了,种也是白费力气。最重要的是,土豆和红薯产量高,就算你一亩收上十石的租子,佃农也会感激不尽,因为他还有两三石,完全可以填饱肚子。”
朱聿键算了算,现在一石土豆的收购价是两钱到三钱银子,如果一亩田产十三石,收十石的租子,那他的收入就多达二两到三两银子,而如果种小麦,一亩田能收上一两斗的租子就谢天谢地了,这里头可是差了二三十倍。
最重要的是,农民的负担也轻了,正如全旭所说,种小麦,他一亩收一两斗的租子都会被佃农骂死,而种土豆,一亩收十石的租子农民还会感激涕零,这笔生意,做得!
“明年也不用种麦子,可以试着种亚麻!”
“种土豆和红薯本王理解,只要种植得当,产量确实很高,但是这种亚麻,又有什么用?”
全旭苦笑不得的道“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连亚麻有什么用都不知道?亚麻可以织布啊,亚麻籽还能榨油,籽皮还能熬胶,浑身是宝呢!最妙的是,它生长周期很短,从播种到收割,不到三个月,一亩亚麻能带来的收益可比一亩麦子高出了十倍不止!”
朱聿键有些郁闷了“你怎么会懂得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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