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尊重拉普兰的主权独立、领土完整以及永久中立,以此为前提,两国将构筑友好互助的伙伴关系,促进从官方到民间的全方位友好交流。”
“不胜感激,请问这其中是否包括军事方面的……”
“如果贵国提出要求,我国将派遣军方人员对贵国展开访问,就建立两军交流机制展开讨论。”
康斯坦丁.冯.牛赖特男爵化身圣诞老人,慷慨的满足着拉普兰特使里斯托.卡廷德勋爵的每一项要求。
这位临危受命的勋爵是个坚定的爱国者,会说包括精灵语在内的五国外语,且拥有赫尔辛弗斯大学的财经硕士学位,妥妥的学霸一只。让人惊奇的是这位知识分子还有丰富的从军经历,有段时间就蹲在卡雷利阿地峡附近的碉堡里天天怼对面的公国大兵。
会把这样一个人派到帝国来担任外交特使。足以说明拉普兰的外交政策乃至国家战略正处于重大转型之中。
对于到底应该倒向哪一边,拉普兰其实也很纠结,高层甚至一度为此爆发大论战。
倒向阿尔比昂,倒向帝国,维持独立自主——围绕着三种主张展开的论战直到半个月前才告一段落,随着阿尔比昂越来越明确其外交态度,“中立,但有倾向”的外交战略成了最大公约数。接下来政府内部反帝国的声音迅速消失,亲帝国的舆论占据了多数,此次派出的外交官更是一个坚定的亲帝国派。为的就是博得帝国的好感,谋求帝国能够为拉普兰出头。
卡廷德勋爵很清楚,当今的局势其实就是帝国和反帝国两大阵营间的对垒,拉普兰的地理位置十分尴尬,不论其倒向哪一边都会激化两大阵营的矛盾,进而引发全面战争。届时不管谁输谁赢,作为主战场的拉普兰必然是一片焦土。
想要防止这种情形,拉普兰就必须保持高度中立,绝不彻底倒向任何一边,如果能做到左右逢源就更好。但考虑到公国的动向和拉普兰自身的国力,其事实上只能选择全力防御公国的入侵,同时尽量与帝国保持友好但不结盟的关系,借此达成恐怖平衡,创造出拉普兰的生存空间。
这个谋略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帝国是否愿意配合。
谁都清楚帝国是彻底的现实主义者,谁也都清楚帝国召开此次共同会议的目的是为了与诸国达成妥协。力挺拉普兰显然与这一目标相悖,在这种时候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帝国完全是一种赌博,如果帝国打定主意不趟这趟浑水,那么就算穷拉普兰举国之物力,也无法结帝国之欢心。
拉普兰很幸运,他们赌对了。
帝国对拉普兰的小算盘洞若观火,但他们对此并不介意。
对帝国来说,拉普兰既是东进的障碍,也是防御公国西进的屏障。假如帝国的战略是先东后西,先陆后海,那么吞并或实际控制拉普兰就是刻不容缓的事项。可实际上帝国已经确立了先西后东,即开战后用六至八个月的时间彻底摆平阿尔比昂,然后挥师东进,用一场九至十八个星期的高烈度闪电战,彻底占领公国的心脏地带,并将公国东方兴建的工业地带纳入中型轰炸机攻击范围之内。之后搓扁还是搓圆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要想实现这个战略有一个前提,既拉普兰和帝国东部负责防御的部队在开战后必须坚持半年以上,这就使得帝国事实上不可能放弃拉普兰,同时又不可能抽调更多宝贵的资源和兵力去进驻拉普兰,和公国展开对峙。在这种环境下,利用转让技术专利和投入资金帮助拉普兰,政治上保证拉普兰主权独立和永久中立化就成了最符合帝国利益的选项。
但帝国方面也很清楚,即便碍于国际情势和阿尔比昂方面的劝告,公国最终或许会在公约上签字,但之后总会找个借口,比如士兵巡逻失踪、铁路被炸、化妆成拉普兰军队攻占己方边境村庄、或者随便打个几发炮弹在己方领土上,之后一口气扩大事态,入侵拉普兰。如此一来不管各方是否愿意,最终都会因为条约的约束和保护自身安全利益,陆续启动总动员,接下来就是无可避免的大战。
帝国当然不会容许事态如此演变,但他们也必须确保拉普兰的中立化,为此国际公约必不可少。在两难之中反复权衡之后,最终皇帝拍了板。
一份确保拉普兰中立地位的国际公约,但其中给公国留下一条缝隙,一个可供利用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