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够夸张啊……”
芙蕾娅低声呢喃,每次走到机库区块,都会情不自禁地发出同样的感慨。
作为有史以来最大的浮空战舰,翼展超过600公尺,全长近300公尺的大帝号完全可以归纳入超规格产物,秉承超时代的军事理念,犹如大舰巨炮主义具现化的大帝号除了炮管林立,还有着可容纳4个mds联队和一个ma小队的巨大机库。巨大的容量除了收纳众多机体外,还安装有一定程度的组装设备,满足日常的维修保养工作外,尚能进行小规模的机体组装和生产,简直就是一座浮动的基地。
此刻机库并未塞满mds,尽管8000公尺的高度不可能出现防卫军以外的机舰,可处于2级战斗警备状态下,舰队会按照作战条例安排直卫机组成巡逻队在附近空域张开警戒网。肩负这项使命的不是防卫军通用机种“肯普法”,这个高度下人形机体难以发挥作战效能。舷窗之外如同深海巨兽周围的引水鱼一般不断盘旋的,是名为“伯劳”的新锐机种。
将带有圆弧的头部和两臂手甲缩起来,“伯劳”就从人形转变为圆盘形升力体,圆盘两侧安装有长身管速射炮,无论是火力还是高空机动力,各国现役装备都没有可与之匹敌的存在。
{视线继续移动,瞥见机库一角的白色独角mds时,芙蕾娅微微一僵,随即加快脚步离开机库,拐了几个弯后钻进一间小会议室。
本来用来给翔士们用来开小会的房间里正坐着两个中将,托尔和提尔正对着咖啡杯运气。显然,他们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
“就差布伦希尔了。真奇怪,她从来不迟到的。”
托尔看看挂钟,布伦希尔向来上班开会集会都最起码五分钟提前到场,现在离约定时间就差一分钟,确实有点不对劲。
提尔点点头,芙蕾娅却是一脸一切尽在掌握。
她的表情很快引起了两个死党的注意。
“发生什么事了?”
很显然。布伦希尔身上发生了某些他们不知道而芙蕾娅知道的事情,不然从不迟到的布伦希尔中将阁下绝不会到现在也没露面。
他们的猜测立刻得到了证实。
“是罗兰。”
芙蕾娅看了一眼挂钟,压低声音回答到:
“就像大家都知道的那样,姐姐和执政官至今还没有孩子,姐姐是把罗兰当亲生孩子来养育的,这次的事件对她冲击很大。”
“所以?”
托尔搔搔头皮。
“但罗兰并没有实际弄出什么状况吧,查理曼的王女也在我们手上,局势还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就算要追究和处罚,闭门思过一段时间也很足够了吧。”
“确实如此。不过姐姐似乎还是不放心的样子,这段时间,她每个晚上似乎都过得很糟糕。”
“真正的淑女和军人是不会热衷八卦的,芙蕾娅。”
低沉但震慑力十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芙蕾娅哆嗦了一下,迅速闭上嘴把脸转开,对面两位男士面对毫无表情的布伦希尔中将阁下正襟危坐。
气氛变得很尴尬,好在布伦希尔没有追究下去的打算。
她开始抱怨。
“最近几天。我的确过得不怎么样,但不完全是因为罗兰。国内和国外的傻瓜们也很让我头疼。”
“国内和国外?”
“自由派、奥斯托利亚人、罗斯联合公国。”
不知是哪个环节走漏的消息。整天在咖啡馆、酒吧、大学论坛里唾星四溅煽风点火的自由派人士得到了执政官准备在评议会之下新设具有议政及立法权力的机构——议会。这些做梦都想限制执政官和军队权限的家伙顾不上事情八字都还没一撇,立马弹冠相庆。然后自由派的教授博士们开始串联要求尽早启动设立议会的相关程序,并且撰写自己对议会的诉求,以期进入立法阶段时,自己的理想和诉求能得到展现。
到这里为止似乎还没什么问题,但接下来一些激进自由派的举动就不得不让人把他们和“国贼”这一“荣誉头衔”产生联系了。
花月9日。总参谋部因应查理曼与诸国宣战的态势,正式宣布启动“黄色计划”,同时向评议会提出了一份旨在加强军备,准备进入战时动员及将义务兵役制延长至三年的议案。该议案的初衷是为了配合即将采取的军事冒险而做的准备,但扩军和延长服役时间对自由派“削弱军队影响力”的目标不利。趁着自由派活跃的东风,几位教授提出以批准扩军预算为条件,换取推迟修改兵役法。但随着讨论的日趋白热化,自由派的年轻人打算坚决不受丘八军阀们的讹诈,要给军队和执政官一个下马威,让自由的春风吹遍亚尔夫海姆。
“他们提出既不通过扩军预算案,也不批准修改兵役法。”
布伦希尔弯起了嘴角,眼睛里没有一点笑意。
三位听众没有说话,嘴角的冷笑表明了他们的看法。
——那些读书读坏了脑子的书呆子,他们以为自己是谁?
军队早就看那群整天胡咧咧的喷子不爽了,要不是执政官扯着军队的缰绳,其本人又足够宽宏大量,很难说哪天军队会仿效查理曼的同行来个“天诛国贼”。事实上,自由派的论点只能获得一部分中产阶级和知识份子的共鸣,在众多狂热崇拜执政官的国民眼中,自由派的就是一群整天喷粪、说出来的话连百分之一都实现不了的“非国民”,哪天被警察和史塔西逮去蹲大狱都是活该。某位姓奥贝斯坦的参谋还私底下制定了名为“割草”的计划,里面详细名列了5000名需要进行“预防性逮捕”的自由派活动份子,就连关押他们的监狱和移送路线,火化用的焚尸炉都设计好了。
“‘钢盔团、‘忧国骑士团之类的右翼组织对此大加鞭笞,按照他们的看法,应该以‘大不敬、‘亵渎、‘叛国的罪名将所有自由派抓起来。不用审讯和判决,必须一律烧烧烧。”
“随他们去闹吧。”
提尔优雅的举起咖啡杯,吹散咖啡上的浮沫。
别说议会还没正式设立,就算已经存在了议会,相信以那位大人的智慧,最起码有九九八十一种办法把那群政治婴儿吊起来打。别的不说。只要查理曼搞出点什么动静,亚尔夫海姆立即就能进入战时状态,那些喷子立即就得夹起尾巴做人,否则就只能对着监狱铁窗喷口水。
“奥斯托利亚人呢?他们又搞出什么花样?”
提尔长出了一口气。上回和奥斯托利亚及王冠领代表的接触让他对人类丰富的想象力,或者说脑洞能开多大有了充分的认知,那群能厚着脸提出一个连邦联都不如的三元帝国方案的天才这次又搞出了什么新状况?
“他们准备和查理曼开战。”
布伦希尔耸了耸肩。
奥斯托利亚有很充分的理由和动机和查理曼一战。波旁家族和哈布斯堡家有太多的恩怨需要清算,在查理曼对外用兵的过程中,奥斯托利亚和圣伊斯特万王冠领承担了最重的负担,查理曼人还斩断了他们为独立做出的努力。并且把马克西米连大公骗去遥远的殖民地,利用土著的手杀了这位讨人喜欢的大公。奥斯托利亚人很不高兴,他们必须和查理曼来个清算。
可眼下是不是撕破脸皮的好时机?就在不久前的战争中,奥斯托利亚眼睁睁地看着查理曼毁灭了王冠领的独立运动,占领了半个卡斯蒂利亚,最近又有了一个不错的战争开局,而且查理曼的军队数量比奥斯托利亚和王冠领的军队数量总和还多的多,眼下似乎还不是奥斯托利亚登上舞台的绝佳时机。但奥斯托利亚或者说以玛利亚.特雷西亚为首的哈布斯堡家族成员们看到了新的希望:首先查理曼的扩张行为以及卑劣的不宣而战彻底破坏了与阿尔比昂和罗斯联合公国妥协的可能。眼下除了拉普兰这个勉强自保的喽啰外已经没有其它盟国了。其次,由于胃口太大。吃得太快,查理曼在扩张到巅峰后出现了严重的消化不良症状。尤其是被称为“半岛溃疡”的卡斯蒂利亚北部,为了扑灭反抗运动,大批提坦斯精锐部队驻扎当地,这样一来留在附属领地监视的军队就大大削弱了。
发生在卡斯蒂利亚的一切成了奥斯托利亚主战派最好的理由。查理曼的野心是没有尽头的,不主动出击的结果只会重复卡斯蒂利亚的前车之鉴。被压榨、蚕食乃至鲸吞。而眼下各附属领地空虚的状况不正是主动出击,援助卡斯蒂利亚哈布斯堡亲戚的绝佳时机吗?
反对开战的声音不是没有,而且不乏份量。正拼命训练军队的卡尔大公就坚持认为奥斯托利亚还没准备好打这一仗。自打里加前线归来后,大公一直呕心沥血、殚精竭虑的训练新式军队,推进军事改革。并取得了不错的成效,奥斯托利亚白衣兵们的战斗力一直在稳步提升。但与此同时军队中坚——中高级军官的培养和调整却举步维艰。由于军队和上层中匪夷所思的保守,将领的选拔依旧是老一套——即靠出身和资历,而不是能力和战绩进行提拔。结果大公麾下除了拉德斯基、安德拉希、希勒等人还算过得去,其余如霍亨佐伦、德洛维奇、罗森贝格等等年逾古稀的高领将军都不过是泛泛之辈。
暮气沉沉的指挥官、半旧不新的军队、如狼似虎的敌人,奥斯托利亚的结局似乎已经可以预见了。
不过,这些争吵似乎对亚尔夫海姆并不算是麻烦,在制定黄色计划时,自执政官以降,大家都没把奥斯托利亚当回事,可以说压根就没指望过他们。相反,奥斯托利亚被吊打的越惨,亚尔夫海姆的胜利就会变得更加耀眼夺目,战后与奥斯托利亚等附属领的合并统一也会更加顺利。
实在难以想象奥斯托利亚能给亚尔夫海姆带来什么麻烦。
“奥斯托利亚人告诉我们,他们加上圣伊斯特万王冠领要和我们一道组成一个统一国家。”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