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天早上,一份详尽的阿尔比昂——拉普兰的商船入港时刻表摆到了桌上。
里面的内容除了各船的、入港时间,还“附带”了详尽的洋流、海况、季风、浮冰、以及船只状况,一如总参谋部一贯精细详尽的风格。
依靠这些资料,足以最大限度的把握每艘货船进出港的时间。但就像特里斯坦曾提到过的的那样,仅靠这些还远不足以找到实体为名的窃贼。
除了不清楚对方的性命、外形特征外,最大的问题是,他们不可能让拉普兰去执行盘查每艘船这种耗时耗力,有说不出具体原因的事情。
身份高贵是一回事,明目张胆地插手别国内政是另一回事。封锁港口,清查过往人员至少需要一国首相亲自签发的授权书,牵涉至少5、6个相关部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拉普兰与查理曼在经济上达成相当程度的融合,政治上两国还是独立自主的主权国家,尚未正式定性为粑粑国和脚盆鸡那样的主从关系。这种情人未满、援交以上的暧昧状态下,查理曼王族和V.e公司也不能太恣意妄为,必须给出明确的理由后,以拜托的形式,请拉普兰提供协助。
呼——
吐出一口气,思维从谋划中脱身,比起遥远的规划,眼前即将要开始的状况才是现实。
在宫廷侍从的引领下,罗兰与密涅瓦并肩走在通往凡尔赛宫镜厅的走廊上。
比起用无数走廊串联起来的杜伊勒里宫,凡尔赛宫的走廊算是相当收敛,但依然有着大到近乎毫无意义的宽幅与长度。明明只是为了移动到其他房间才会经过的场所,却在打磨到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铺设了一层红色滚金边天鹅绒地毯,多立克柱之间还放置着大量美术品,就连花瓶都镀上珐琅油画。
眼角撇过一尊栩栩如生的少女雕像,心里泛起白费劲的感慨。
就算是对艺术平所知有限的他也明白,过度堆砌艺术并非为了显示格调。而是用炫富来展示王族的权势,置身于浩瀚权力财富构建出的环境下,访客会感受到无形的压力,进而下意识的摆低姿态——说穿了,就是用来威吓人的手段。
所以谁都不在乎走廊里栩栩如生的雕像,更无心关注雕刻师在这位石头少女身上耗费的努力和热情,这尊雕像的价格可供普通人家生活多少天。这里的空气充斥着王家的“气度”和“威严”。这是将奢华的宫廷视为呼吸般自然的人们居住的地方
(和评议会大厦一个样啊。)
和亚尔夫海姆名义上最高权力中心所在地对比后,罗兰心中感慨着。两者在格调上有不少共同之处,大权旁落这一点上也很相似,唯一的区别只有建筑物里的种族不同。
相比较之下,李林那间办公室简单的简直不像话,非但没有贵族那种把浪费视为美德。也欠缺普通富豪所应有的格调,但堆满资料、报告,弥漫着异样冷硬气息的办公室更能让罗兰体验到权威的压迫感。
“……你怎么了?”
密涅瓦突然侧转脸孔询问低头不语的罗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