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原县倒是有人了,而且看起来守军不多,渭原县令也一副肥头猪脑的样子。正当三大叶护王决定出口鸟气,横扫一片扬扬军威的时候,渭原县里跳出来个主薄,带着五百匹可爱的小母马跑了出来,当即二万骑兵的胯下坐骑就疯了,根本无心作战一心只想与母马耳鬓厮磨。
两万精锐连拖带拉好不容易催着群马离开了渭原县。
所以直到此时,虽然铎月大军一路走来没遇到一次抵抗,但也没有一次和大徴兵戎相见。虽然没有兵戎相见,但本就心情哀愤的铎月人连吃了几回闷,肚里的火气已聚得时刻都要爆炸。他们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在直北撒口气。
但是现在……
铎月大军勒马停缰,远远看着直北上空烟雾升腾,团团不息,城门如一张怪物大口,源源朝他们吐着浓烟。
滚滚浓烟中,直北县令坐在一匹马上,由一个佝偻老头牵着出来。
布迦、迈巴、保时三个高大威猛的王子坐于马上,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只带了寥寥数人就送上门来的县令。
县令是个虚汗直冒的状态,发须飞乱,脸色蜡黄,皮下浮肿,双眼布满血丝,又愁容不解,整个人蔫蔫的像是强打的精神出来公务,竟看起来比他们还要痛苦丧气。
他由人牵着马,表示他本人不善骑术,之所以还骑,定是知道铎月人是乘骑而来不愿在高度上低人一等。
县令对着铎月三个王子说了不短的场面话,大意说朝廷的送灵队还有二十里就到直北了,但天色渐黑,道路崎岖,队伍今夜应该不会进城了,几位王子也别往前走了,明日直北就是两方相会的地方。
说到后来,县令逐渐声弱:“诸位王子远道而来,本令理应妥当安置各位入城休憩,可……可眼下……”他停下,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身后烟雾缭绕的城楼,看得铎月人不明不白。
大王子布迦提马上前向他靠近,声音虽不火爆,但也绝无善意道:“徵朝号称礼仪之邦,这拒客之道真是出乎本王意料,怎么?怕这两万部众吃空了你直北县吗?”
布迦是啻天可汗最年长的儿子,历经无数场面,早已历练得成熟、老练,颇有一种巍如泰山的气势。
“少玩花样!”忽然,两万精锐的队伍里冲出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他策马上前在县令面前停下,用马鞭指着他劈头盖脸道:“你里面搞什么鬼?不老实交代小心爷爷把你这儿跟晋州一样烧了!”
“老十!”布迦看这人奔出,气不打一出来,“你还敢说?不让你来你偷偷跟来就算了,竟擅作主张回头纵火焚城,无法无天了?”
男子欲顶嘴。
“贺玥,别冲动!”一女子驱马跟了上来,暮光拂照她笼着哀伤的脸,正是乌穆的阿姐庆娜公主。
贺玥一勾唇,扬起贵气的面孔,目光横扫过对面的徵朝官兵,切齿痛恨道:“可惜一把火没把晋州的人也一起烧了!这些汉人一个比一个奸诈狡猾,妄图略施小技逃过死劫。世上哪有这么便宜事?乌穆的仇,本王报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