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打电话的时候,许亚非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去了洗手间。
这会儿,他又摇摇晃晃地出来了,走到床边往床上一倒。
他的脸上都是水,胸口的衬衣也打湿了,应该是用冷水洗过脸了。
看到床上那几颗被他扯掉的扣子,我抓在手里,起身说,“我先回去了。”
跑到门口,我听见许亚非的声音在我身后说,“小鱼,对不起。”
这会儿的他已经很平静了。
我顿了一下,随后更快地跑出了他的房间,直到跑回自己的屋里,关上门,我才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平息过后,我走到书桌边,打开抽屉,那里面放着从前我妈用过的针线盒。
穿好针线,我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准备把扣子缝上。
“沈瑜姐,你怎么了?”
伍小童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吓了一跳,同时也扎到了手。
我捏住被扎痛的手指,很有种做了亏心事被发现的那种心悸。
“我的扣子掉了,所以缝一缝。”我说。
伍小童“哦”了一声,“那你缝好早些睡吧。”
缝好扣子,我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嘴唇上被许亚非肆虐过的疼痛仿佛还很清晰。
我摸着嘴唇,心里觉得很对不起薛度云。
而且,这一刻我竟然疯狂地想他,想他,想他!
拿出手机来,我给薛度云发了个短信,只有三个字。
“我想你!”
这么晚了,他酒局应该散了吧?或许他已经睡觉了?
没想到他很快就回了。
“我也想你,我马上到你楼下了。”
我一下子爬起来,飞奔下楼。
这时我的心情正犹如恋爱中的女人不顾一切地奔向爱人。
奔出单元楼,便隐约见到一个挺拔的人影正朝着弄堂里走来,他手里夹着的那只烟随着风一明一灭。
我二话不说就跑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被我撞得往后退了一步,似是有被我的热情吓到了。
我很紧地搂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他抱住我,低头轻笑着在我耳边呵气。
“一晚上不见,这么想我?”
我贪恋地靠在他的怀里不动,只轻轻嗯了一声。
他稍微松开我一些,抬起我的下巴,想吻我。
我心虚地躲开了。
“怎么了?不是想我?”
他一下子扳正我的脸,严肃地盯着我。
“你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他审视的目光令我有些心慌,还好有夜色作掩饰。
“没什么,就是今天找到了小童,看她过得不好,心里有些难过。”我随口找了一个理由。
他没怀疑,再次低头来碰我的唇,这一次我没抗拒,但我身体下意识崩得很紧。
“你喝酒了?”他突然问。
“哦,晚餐的时候跟那冬在外面吃饭,喝了一点点。”
我再次扑进他的怀里,不想被他看穿。
之后我们一起走出弄堂,坐着车回家。
一路上,我都在为我的谎言愧疚着。
同时,我突然间明白了薛度云很多时候的左右为难和无可奈何。
第二天,我买了一些生活用品,还给丫丫买了些衣服和玩具来到老房子。
我特意来得不算太早,经过许亚非家门口的时候,他家房门紧闭,他应该是已经去上班了吧?
伍小童很勤快,一大早就已经给房子做好大扫除了。
我把那些生活用品交给伍小童,让她自己放在方便取用的地方。
丫丫原本在屋里跑来跑去地玩,看到新玩具很开心,立刻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玩了起来。
伍小童放好后过来坐下,教丫丫说“谢谢阿姨”。
丫丫圆圆的大眼睛就那么天真地望着我,脆生生地说“谢谢阿姨”。
我摸摸她的小脑袋,陪她一起玩了一会儿玩具。
另外我还给伍小童带来了电脑和书,以及庄夫人曾经送给我的那些U盘,让她抽空多多学习。
伍小童接过电脑和书,眼神坚定地说,“放心吧,沈瑜姐,我不会辜负你的。”
她把电脑和书拿去放在书桌上,想起什么似地,回头对我说,“对了,沈瑜姐,今天一早,一个姓许的先生过来找过你。”
我愣了一下,哦了一声。
“不过他见你不在,就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伍小童说。
一个星期后,一份红色的喜帖送到了我的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