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阿离,阿离!当心你的伤。”
伴着“蹬蹬蹬”的高跟鞋的声音,温碧如也急匆匆地冲了进来,边跑边叫喊。
当薛离还想再挥拳头的时候,就被温碧如给拉住了。
薛离咬着牙,一手按住他自己的肩膀,瞪着薛度云那目光仿佛要吃人。
他的伤应该还没有全好,所以他的暴力行为伤了别人的同时,也会伤了自己。
薛度云没还手,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发什么疯?”
“对,老子就是疯子,老子今天就要跟你打一场。”
薛离气得脸红脖子粗,然而我并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自小年夜过后,我对薛离的印象就有所改观,觉得他本质不坏,再加上他后来奋不顾身地救了丫丫,我认为他也算有良心的人。
今天他这么冲动,想必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阿离,你的伤还没好,怎么能动手呢?到时候伤上加伤疼的还是你自己,心疼你的也只有妈啊。”
温碧如不停地安抚着他的情绪,却被薛离推开。
薛离上前一步,手指着薛度云。
“薛度云,你今天把话说清楚,枫哥在飞石寨边上修的墓是不是你炸的,你说!”
他一脚踹向茶几,上面的玻璃杯落地碎了。
我傻掉似地看向薛度云。
“不是。”他真的很冷静。
薛离气得又一拳头挥了过去,被薛度云给捏住了。
薛离甩开他的手,吼道,“你他妈放屁,当我们都是傻子?我调了飞石寨门口的监控,昨天半夜你的车在那里出现过,墓也是昨天晚上炸的,你还说不是你?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吗?你他妈就是一怂球。”
他说得有理有据,而我听完薛离说的这些,联想到昨天晚上薛度云半夜出去的事,不由质疑地看向薛度云。
虽然我不想与江枫有什么牵扯,也不关心他的事。但我知道他费尽心机得到那块地,并要在那里修墓,一定有他的原因,一座墓往往比活人住的房子意义更深刻。
如今墓被炸了,江枫得知这个消息,他会发疯吧?
薛度云用手指按了按被薛离那一拳打破的嘴角,淡淡地说,“想逼我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你找错了对象,这个锅我不背。”
温碧如劝着薛离,“阿离啊,走吧,赶紧去拍个片让医生看看你刚才拉伤了没有,你说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炸了就炸了,本就不该存在的东西。”
薛离一边被温碧如拽着往外走,一边回头骂咧。
“我告诉你,这件事儿我跟你没完,枫哥也不会放过你。”
直到他们出了门,薛离的骂声才越来越远,最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一动不动站了好一会儿,才取来扫把把地上的玻璃渣扫干净。
“是你吗?”我直起身的时候,望着坐在沙发上的薛度云问。
薛度云看着我,坦然而平静。
“不是。”
“那你半夜去那里做什么?”
薛度云沉默地玩转着手里的打火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信我,不是我。”
我点头,“我信。”
在先前薛度云说“这个锅我不背”的时候,我就信了。再问一遍也只是想要从他口中确定答案。
做好的早餐已经凉了,薛度云又拿到微波炉里去热了一下。
我们若无其事地吃早餐,就好像先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吃完早餐,薛度云出了门。
我洗碗的时候突然回想起那天在医院里,温碧如和薛离的对话。
温碧如和薛伯荣一直对那座墓的存在耿耿于怀,可以说最不希望那座墓存在的人就是他们俩,而不是薛度云。
可是现在墓毁了,证据指向薛度云,为什么?
我总觉得这背后有什么我想不通的问题。
难道是薛伯荣做了这件事故意嫁祸给了薛度云?
不,不可能!薛伯荣就算再不待见薛度云,可薛度云毕竟是他儿子,他总不至于让儿子来背锅吧?
仔细想来,这几天似乎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何旭的报复,赵雷被通辑,江枫修的墓被炸,好像所有的事都堆积到了一块儿。
这几天我的心里就没有踏实过,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之后我照常打车去庄美玲的美容中心,今天是实践课程,可我完全不在状态,要么出错,要么别人说了什么我根本没听见。
“沈瑜,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庄美玲非常关切地问我。
我摇头,很是歉意地说,“对不起庄夫人,我这两天有点失眠,没睡好。”
“那你回去休息吧,身体重要。”庄美玲非常善解人意地说。
我确实不在状态,只好打车回了家。
一路上,我脑子里仿佛有千根万根线在纠缠着,都乱透了。
我担心何旭,我们在明他在暗,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一定会再次伺机报复。
我也时刻关注着警方的动态,期待着赵雷和黎落的消息,可我又实在害怕从警方那里得到他们的消息。
还有江枫,他上次说他会离开南城,但他如果知道了墓地被炸的事,他一定会赶回来。
他会作何反应?他会不会相信薛离说的话,把这笔帐算在薛度云的头上?
薛度云晚上回来时,我已做好了饭。
我们坐下来吃饭,薛度云吃了一口后,突然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