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半天的我突然间就溃不成军,在他的怀里哭得歇斯底里。
此刻除了雨声,就是我的哭声。
他只是静静搂着我,他的安慰无声无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从痛哭到平静,雨也终于小了。
薛度云下车后,绕过来打开副驾驶的门,弯身进来抱我,我说我自己走,可他仍然坚持抱起我走入弄堂。
夜里的弄堂很安静,薛度云的皮鞋不时踏进水洼里,溅起的水声很清晰。
打湿的衣服贴在身上,风一吹我就冷得直打哆嗦,敏锐如他竟察觉到了,手臂更紧地把我揉进他的怀里。
“沈瑜,人不会一辈子好运,也不会一辈子倒霉,当生活已经坏到极致,那就说明好的东西就要来了。”
他抱着我从老旧的楼梯一路往上爬,说话的声音依旧沉稳,半点没有因为负重而感到吃力。
“薛度云,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借着楼梯口透进来的依稀月光,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
他在我家门口把我放下,微低着头,湿漉漉的头发也跟着垂了下来,瞅我时眼神带着丝宠溺,还伸手替我擦眼泪。
“见不得你受委屈,哭起来跟个孩子似的。”
他这话简单直白,却好似在我的心上温柔一撞。
我想我一定是花光了所有的运气才遇到了他。
从小到大,我真正得到的关心太少,生命里只有爸妈,海鸥,黎落。
薛度云在我最脆弱的时候闯入我的生活,他对我的好,让我眷恋,又让我不安!
回家的第一件事是把我妈的遗像挂上。
我搬来凳子,薛度云说要帮我,我坚持要自己来,他就帮我扶着凳子。
我把我妈的遗像和我爸的挂在一起后,他说,“快去把湿衣服换下来吧,当心感冒了。”
等我洗完澡穿上睡衣出来,一眼便看见了站在老旧书桌前的挺拔背影。书桌上台灯的柔光打在他身上,他的整个身影都好像融进了一团柔和里。
“录音机好的坏的?”薛度云指着旧书桌上那台老式的录音机。
“应该是好的,不过很久没用了。”我一边擦头发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