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入校的第一个晚上,尽管留学生公寓比六个人挤在一起的学生宿舍不论是环境还是床铺都安逸多了,但是王勃也没有想一来就搞特殊,英语系的第一次集会完了后,就跟寝室内的五个室友一起回了宿舍。他打算先在宿舍陪大家先睡几晚上再去留学生公寓那边。
时间还早,九点不到,距离11点的灯火管制还有两个小时。寝室的几人便开始商量接下来干些什么事。黄亮提议去逛校园,说今天还没机会逛校园。徐成建议去看看大学的教室,他还从来没见过大学的教室长啥样。涂云良则想去图书馆,说他一直好奇那种数百人坐在一起安安静静上自习的情形。魏寿松却把目光看向王勃,问王勃的意思,然后其他人突然反应过来似的都开始把目光看向他们寝室当仁不让的老大。
“别看我,我只对美女感兴趣哈!要不,我打个电话约班上的美女一起出来夜游校园?”王勃开玩笑说。
众人被王勃的话吓了一跳,但随即便双目放光,一脸渴望,显然对王勃的提议中意之极。
“哈哈,梦嘛,你们!”王勃哈哈一笑,立刻给被他挑逗出来兴趣的众人“当头一棒”,“各位想干啥干啥,别管我,我要打几个电话。”开心的大笑中,王勃走向阳台,开始摸出手机打电话。吃火锅的时候,他手机响了好几次,当众接了好几个电话,现在自然没必要再遮遮掩掩。
王勃先给在重邮的唐建打了电话。
唐建听到王勃已经到了双庆,兴奋得不得了,说如果不是军训,一定马上打车过来找他喝酒,然后跟着向他抱怨军训是多么多么的遭罪,教官又是多么多么的变态,好色,经常借纠正女生踢正步的姿势揩女生的油,对男生却拳打脚踢,恶形恶状,不客气得很。
在异地他乡再次听到老友的声音,王勃也有点小激动,听了唐建的抱怨,当即哈哈大笑,幸灾乐祸的说还是他有先见之明,报了没有军训的C外。唐建完全不相信,说他哄鬼,哪有大学生不军训的。王勃切了一声,说不信他可以马上打电话向钟嘉慧求证。唐建见王勃说得言之凿凿,有鼻子有眼,很快不再怀疑,跟着马上恨得牙痒痒,再次把万恶的军训口头攻击了一番,最后要王勃在他军训结束后请客吃饭,安慰他受伤的心灵和晒成煤炭一样的皮肤。
愉快的跟唐建聊了大半个小时,期间不乏“幸灾乐祸”和“建筑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得意洋洋”,让王勃很是开心。挂电话前,王勃要了唐建的寝室电话,又把自己的寝室电话告诉对方,方便万一手机打不通后好找人。
接下来的时间,王勃又给在重医的廖小清,韩琳,包括在蓉城上学的林文健,曾思琪,韩晶和周书几位老友挨着打了问候的电话。几乎每个人,无一例外的都要向他抱怨一番军训的艰苦跟难熬,然后在听说他不需要军训后立刻表达了强烈的“愤慨”和“羡慕嫉妒恨”,以至于王勃不得不许下一顿又一顿的请客吃饭后才能得以“脱身”。
最后一个问候的是梁娅。如果前面王勃打电话是开心和快乐居多的话,给梁娅打,他的心不由自主便柔软了起来。像其他人一样,女孩叽叽喳喳的向他摆了好多这两天军训的事,话语中也不乏一番撒娇似的诉苦。王勃自然献上安慰,说等她军训完后好好的犒劳她几顿,这才让佳人喜笑颜开,一天的疲累也为之去了大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王勃身边的朋友,好多受他影响,包括对很多事物的观念和看法,即使最初大相径庭,跟他南辕北辙,慢慢的接触中,在他“歪理邪说”的浸染之下,也慢慢的改变。比如,对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政治课的厌恶,对华而不实,最初以为打枪摸炮,看飞机看坦克,见识祖国强大的军训结果只是踢正步,晒太阳加叠被子的学生军训的不屑跟讽刺,差不多都是受他的影响。王勃会用自己的“歪理邪说”向他们揭示一件事情背后的根源,为什么已经沦为了形式主义还要搞,为什么大规模采购只要50块钱的作训服要收你一两百,这其中有哪些人获益,十几岁的学生肯定看不清楚,但三十好几,见惯了成人世界乱象的他却心知肚明,被王勃“抓住现象看本质”的一摆,周围人的自然信服。
当然,周围的人信服他,倒不是他真的揭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真相或者真的有什么歪歪道理,更多是因为他的身份。一个人生输家和人生赢家,人们当然愿意相信人家赢家的话。
王勃打电话的时候寝室内的众人一开始还侧耳倾听,以为他又是玩声东击西的把戏,话里哄他们,实则却是跟女生寝室打电话。
但后来见他和他的高中同学说得欢乐,且没完没了之后,才明白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打电话。几个才入学的新人对新鲜的大学生活兴奋得很,又被王勃不停的联系高中同学的做法逗出了瘾,瞬间想到了自己高中的死党,哥们,几人便邀约着出去走一走,顺便买电话卡。
寝室的室友都离开后,王勃在通讯录中翻出孙丽的号码,带着万分之一的侥幸,再次拨了过去。
“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听筒中传来不变的声音,为王勃连日来喜悦的心情染上了一抹暗影。王勃拿着手机,在寝室的空地上走来走去,几分钟后,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