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通道之中,三道人影急速飞行。
没有人开口,谁都沉浸在刚才的千钧一发之中。
最后一刻,徐阳逸反手出剑,并不是单纯的震慑旱魃头颅,而是借用刺的反冲,把自己作为后盾,一行人冲进了通道。
看似细小的一个动作,却让安琪儿和赵子七心中说不出的感动。
赵子七在前面飞着,安琪儿轻轻和徐阳逸飞在后面。没有开口,只是用目光不停地偷偷打量着身旁的男人。
还是那样的面容,但是此刻总感觉多了一些什么。
是因为对方救了自己?
她觉得自己不是这样将恩做/爱的女人,不过,心中仍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萌动。
“还好吗?”飞了半小时,她终于忍受不了这种寂寞,率先开了口:“你……流了很多血。”
徐阳逸平静地说:“总要流血。”
又是沉默,十分钟后,安琪儿抿了抿嘴:“那个……安德烈,就这么让他走了?”
就在刚才最后一刻,安德烈拿出了一枚戒指,带着恐怖的力量,割断了徐阳逸的灵气锁链。
徐阳逸从上面感受到了浓浓的亲王之威。
“再见,蠢货。”他还记得对方最后平淡的表情:“虽然你也不算太聪明。不过,我并不讨厌你。”
“安琪儿。”他仍然没有看她:“我现在不能多说话,刚服下丹药。”
“你恢复就好,我有些话想说。”
有时候,气氛会来到一个很奇怪的地步,没有来源。或许短暂的尴尬就会让两人静默无言。
比如现在。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也没有谁想调动灵气去看。不知道过了多久,安琪儿声音无比轻柔:“对不起。”
“我任性了。”
她不是喜欢道歉的女人,或者说,她的身份不容许她道歉。她几乎没有对任何男人说过这句话。更不会因为自己做错了道歉。而今天,她并没有做错,反而道了歉。
徐阳逸没有多余的力气开口,摇了摇头。
“你不用否认。”安琪儿仿佛看懂了他的意思,轻轻开口:“我以为,这里面应该不会有危险。毕竟听父亲说,这里是几千年以前的坟墓。我以为……”
徐阳逸正是在生这个闷气。
你以为?
你还真是关在屋里的白天鹅啊……时刻都仰着高傲的头颅,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是,你父亲在欧美已经到了金丹后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当然可以自以为。
但是,你要走出来之前有没有多考虑过?你随便就对别人发动热辣的攻势,然后就自以为是地进入一些不该去的地方,你真的以为我就不会担心?
目光闪烁,没有说话,他甚至没想过自己为什么要担心。这是岳真人答应的,对方非常清楚这种地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可以不负一丝责任的。
“不过,你如果觉得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累赘,那就不对了。”
“皱眉干嘛。”黑暗中,谁都没用灵力,安琪儿却仿佛看到了徐阳逸的表情一样,伸手过去抚平他眉间的皱纹。徐阳逸嘴唇动了动,最终没说,也没动。
“我很强的。”安琪儿咯咯笑道:“我的强,来自于血脉,并不是我的经验。父亲既然允许我来,当然不会让我死在这里。”
“我也不想成为累赘。”
蜜、汁自信。
徐阳逸莫名想起这个词,苦笑着摇了摇头。
是的,他也不相信这种自信,不过,安琪儿的身份,全场修士恐怕没有人会把她当回事。对一个没有威胁的金丹之女,会怎样?
当然是抓起来好好服侍,然后丢出塔交给外面的人,当做以后和岳真人谈判的筹码了。谁要想杀安琪儿,除非能杀光这里所有人,保证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去。
所以他并不担心安琪儿的生命安危,这也是当时带她进来就想清楚了的。紧要关头,他随时可以抛下对方一走了之。
不过,总觉得有些隐隐约约的不愿意。
“最好如此。”感觉体内药力化得差不多了,他可有可无地笑了笑。
“不生气了?”安琪儿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是鸡肠小肚的男人。”
“没有下次。”
“下次让我来我也不来,早知道这么危险……”安琪儿哼哼了两下,撅了撅嘴。最后还是抿着嘴唇说道:“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任性。如果因为我的任性让你处于任何危险的境地,丢下我,我不怪你。”
赵子七在前面貌似平静,耳朵都直了起来,不过没听到什么,气得直跺脚。
“对了,哥哥。”实在忍不住这种寂寞,赵子七强势插入:“你的剑有什么变化?器灵是什么?我还从没见过什么是器灵呢!”
徐阳逸眉头微皱,这也是他奇怪的地方。鱼肠吞噬了龙渊之后,沉入他的气海一言不发。
不吸取灵气,也不说话,然而他可以感觉到,鱼肠之中,有一个生机勃勃的东西在跳动。
“不知道。”他手一挥,鱼肠倏然出现。看了半晌,喊道:“刻耳柏洛斯。”
“哼……小子……你最好解释一下刚才是怎么回事。”刻耳柏洛斯无比虚弱的声音传来,带着说不出的怨恨:“你答应我的事情,竟然中途反悔?你居然敢欺骗恶魔?!”
“恶魔不就是拿来欺骗的吗?”赵子七疑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