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以来，这是卫澈第二次问小吴关于明歌的事。

第一次是他从医院醒来，拉着小吴手问小吴明歌好吗？

明明神志不怎么清明的卫澈，他的手却紧紧的捏住小吴，一种不说清楚就不罢休般的执拗。

那时候的小吴哪里有时间去关注别人，只敷衍般的顺着卫澈的话回应明歌很好。

然后，就是卫澈让他尽快办理转院的事。

从那次到现在，哪怕卫澈在病床上昏迷时候无数次的喃喃着明歌两个字，可清醒后的卫澈却一直都没有提过明歌，让小吴恍惚以为，卫澈都忘了那个女孩。

可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了，卫澈又会问起。

他询问时候那语气中的忐忑，让小吴听了突然就特心酸。

没有得到小吴的回应，卫澈犹豫着，继续又说，“她，她有没有问起你关于我的事情。”

小吴的身体僵僵的，双手在卫澈看不到的位置绞成了一团。

他没敢回头去望卫澈，喉咙滚动着，想起那个女孩言词切切的嘱咐，想要说出口的话缓缓又咽了回去。

他听着自己声音喃喃着说，“她给我打电话了，还问我你的情况，她，她不知道你救了她家人的事，只以为你不要她了，有一次和我打电话，她在电话里哭了很久。”

床上的卫澈，久久没有回应。

小吴却是知道，卫澈一定想继续听下去！

喉咙处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平复了几次，小吴才重新找回了声音，“她爸爸在任务中受了伤，希望让她早点结婚，她找了一个以前一直追她的同事，过段时间就要结婚了，前段时间，她还和我打电话，又问你的事！”

小吴说着说着，红了眼眶，他低头，试图去擦泪。

卫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你，你没说我的事吧！”

“我没有。”小吴顿了顿，声音酸涩着说“她和我说，她一直都相信你，也力挺你，她要结婚了，她说她的老公人很好，她会，会很幸福，也希望你过得好。”

病床上的卫澈唇角缓缓绽放出一抹笑，他听出了小吴难过的语气，只以为小吴是在为他鸣不平，他说，“她能幸福，就好了，她家里人为了她肯定也不会告诉她那天的事，你也是，你千万不要告诉她我的事情，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她幸福！”

小吴听着这声音，眼泪越流越多，他哽咽着嗯了一声，才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双眼更是被泪水模糊着什么都看不清了，索性便一直低着头，任着眼泪流下。

床上的卫澈似乎是累了一般，微微眯着眼，可露出的嘴微微弯着，似乎很高兴，“她的婚礼，我就什么都不要送了吧，要是你再遇到她，记得代我向她问声好，也代我向她说声对不起，她要是问起我，你就说我很好，说我很好，过得比她好！”

“嗯！”小吴声音酸涩着说，“要是遇到了她，我会这样说，你放心吧澈哥！”

卫澈应了一声，床上的手指动了动，嘴角的笑意渐渐就僵硬着，渐渐抿成了一线。

只要她好！

只要她幸福！

只要她一切都好！

“小吴，你要带新人了吧，以后有得你忙，没时间就不要来看我，我总是会好起来，会回去的！”

“嗯，澈哥，我等着你回去！”

两个人之间，又沉默无话，一直到床上的人睡着，小吴这才将床缓缓放平，一步步的，脚步沉重着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