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攻城之事,却又耽搁了半日。格旺多杰与曹玮中午时分骑着马去巡视诸营,发现各部族大军,十有八.九都光着个膀子,别说盔甲,便是连衣裳也脱了个干净。有许多人干脆横七竖八的钻到车马底下睡觉。只有格旺多杰自己的部族军还算部伍严整。但他们也是在不停的喝水,时时都有人要离开营地去方便。
这种情形,尽管早有预料,但仍然让格旺多杰深感头痛,曹玮心中冷笑乌合之众。但曹玮却不知道的是吐蕃这些部族军虽然纪律性差了一些,但是单兵战力却不比宋国禁军和祥符国任何一个军团弱丝毫,甚至更为悍勇。
下午,格旺多杰派出一队骑兵去南门挑战,然而不管吐蕃军如何辱骂,盖朱城始终闭门不出。虽然早在格旺多杰和曹玮的意料之中,但还是有些失望。
吐蕃人从兰州城中抓获的随军的工匠,再加上曹玮带来的工匠,在达两三日间,便赶造了十二架简易云梯。但格旺多杰见识过兰州城守军的战斗力,担心蚁附攻城,死伤过多,挫伤己军的锐气,致使各个大部更加只想着保存实力。因此,尽管论逋大人当初给他下达了七日破城之令,但在曹玮的建议下,格旺多杰仍然只是下令工匠们在曹玮的指导下连夜制造箭楼与望楼。
到黄昏时分,工匠们造好了第一座望楼,高达三丈,格旺多杰与曹玮登上望楼,盖州城内的动静,立时了如指掌。这座望楼也吸引了吐蕃各部族属将们的注意,许多人几乎是敬畏的望着该座望楼,众人都显得十分的兴奋。
然而格旺多杰却兴奋不起来。
他发现盖朱城内的旗帜比他预计的要多,而城中列伍而行的祥符国大军,也不止朱雀军团一种服饰,这可能是丁加刚的疑兵之计,但也可能是祥符国事先在盖朱里部署了他们所不知道的军队。
此外,他还发现祥符国大军正在东面城楼上造弩台。这又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格旺多杰又将观察的重点放在南门一带。
盖朱城因为西边紧挨着一座大山,所有只有三座城门,没有西门。因为吐蕃人只是想攻下盖朱城,并不是想着一定要消灭守军,不算西边挨着山,他们只是围二缺一,防御的重点,在东门与南门,北面并没有围着。南面是吐蕃军来的方向,自然是吐蕃军的主攻方向,而北门是祥符国大军出入的大门,城中军民需要出城砍柴做饭,朱雀军团的一个营的两千多匹战马,也要轮流出城放牧。他们不可能仅靠城中的粮食长期喂饱战马,就算是保证马的饮水,困在城中,亦非易事。因此,虽然盖朱并没有羊马墙,祥符国大军每天早晨与傍晚,仍要出北门,城头有重兵策应,北城门外有精兵保护放牧战马与城内牛羊,并保护百姓出城砍柴。
果然,曹玮发现了一队祥符国军队向北赶着许多牛马,往北门一带行进。
格旺多杰也发现了这一幕,连忙唤来一个他麾下一名部将,让他率领本部一千骑,去试探着攻击出城的祥符国军队,看能不能占到什么便宜。为防万一,他又命令选调五百名安多部精兵,从东边绕过去应援。
这日护樵的祥符国大军将领,一个叫马永斌,一个叫拓跋风熊,分别是丁加刚麾下骑兵营一连和二连的连长。两人都不过二十岁出头,履历也大体相似。马永斌是祥符国左相马文韬一个弃文从武的侄子,马文韬安排其参加祥符学院第一批军事学院培训,以很普通的成绩毕业,又求马文韬出面,找曾尚飞帮忙,分到了盖朱城这个本以为相对较为安全的地方混资历,然后再过几年调回夏京军枢部当差,但不料如今却碰上了吐蕃人来攻城。而拓跋风熊来历也不简单,是白狼军团军团长拓跋格鲁的同族堂弟,也参加了第一批祥符军事学院的培训。两人毕业之后都晋升为少都副校,成为朱雀军团驻盖朱城一名连长,此外还有一位,却是曾尚飞之子曾国勇,他此行不是负责护樵,而是带了亲卫连一百战士,出城牧马。
他们出城不过一里多点,到了一块水草肥美之处,正要放牧牛马,忽然便听到南城传来鼓角示警之声。紧接着便见着千余骑吐蕃骑兵自东边杀来。曾国勇只觉一股热血上涌,打了个嗯哨,他的一百名部下,立即都上马张弓,随着曾国勇冲了出去。
护樵的马永斌见着吐蕃军势大,心中顿生怯意,本欲退兵回城,不料转瞬之间先是曾国勇率众迎了上去,然后便是拓跋风熊也领着所部三百骑兵冲上前去。马永斌不敢弃袍泽不顾,只得硬着头皮,率兵也朝东边迎去。
那队吐蕃骑兵来势甚急,两个连外加牧马的一百名祥符国骑兵,都有点准备不足,还未来得及布成阵形,这七百余人只来得及射出一次快弩,吐蕃军便已到近前,马永斌便听到曾国勇发出一声怒吼,摘了长枪,单手持枪,疾驰着冲入吐蕃军阵中,一枪刺中一个吐蕃骑兵的胸膛,顺势一带,便将那吐蕃骑兵挑落马下。拓跋风熊也是大声吼叫着,抡起铁枪,与一个吐蕃小将战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