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德说:“这个,我还是能想得开的,就是可怜我父母,昨天下午我去组织部办手续,部长说,我爸提前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那一刻,我心里忽然就是一酸,非常不好受,一直以为,我认为爸爸对我不太关注,除去他严厉管教外,我体会不到他的关爱,通过这件小事,我觉得他还是很在意我的,提前跟组织部打招呼,为的就是我能顺利办手续……”说到这里,白瑞德眼圈红了。
薛家良说:“这就叫不养儿不知父母恩,以前父亲对你的关爱肯定不仅仅表现在这样的小事上,只是你那个时候叛逆,跟然子一样,认为父亲就是冷血,所以体会不到。天下哪有父母不爱自己儿女的?”
白瑞德揉揉眼,说道:“是啊,我这几天办手续的过程,内心时时刻刻经受着煎熬,一方面舍不得老婆孩子,一方面,舍不得我年迈的父母……不敢想象,我们三口走后,这个家该会怎样的冷冷清清,更不敢想象他们想孙子而不得相见……”
白瑞德说不下去了,他将脸扭到了一边。
薛家良给他倒了一杯水。白瑞德端起来一口气就喝了下去。
薛家良宽慰他说:“人都疼隔辈人,他们肯定会想孙子,过几年曾叔叔离休后,就可以去北京跟你们团聚。”
白瑞德说:“是的,这个我们有规划。”
薛家良试探着问道:“茅书记是不是也要调走?”
白瑞德说:“调走是肯定的,我估计两会前就有可能。”
“知道去什么部门吗?”
“这个目前还不太明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会再主持地方工作了,年岁不小了,颠簸流离半辈子了,怎么也该找个机关部委养到退休了。”
薛家良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好官,真不希望他离开。”
“再不离开他就干两届了,目前看不太可能让他连任。他即便调走,对目前的政治格局也会影响不大。”
“为什么?”薛家良有意问道。
“他调走了,我爸、龚叔叔、谢敏他们还在,甚至向安康这样的中流砥柱也成长起来了,五年之内,应该还是稳定的。再往远处就不敢说了。”
薛家良突然感到,通过这几年的历练,特别是跟茅苗结婚后,白瑞德的政治素养成熟了很多,以前,由于他对父亲的叛逆,某种程度,他甚至拒绝成熟,现在,他完全成长了。
“到了新单位,有什么打算吗?”薛家良问道。
白瑞德说:“我对仕途没有多大追求,当初同意在纪委工作,有你一半的因素是因为你,另外,我觉得抓贪官很过瘾,也很好玩,一来二去的,就喜欢上这个工作了,我是个对仕途没有野心也没有想法的人,埋头工作,不争名不争利,本分做人,是我一贯的宗旨,把孩子培养成人,我估计我也就到了我爸这个年龄了。”
薛家良说:“茅书记不会希望你安于现状的。”
薛家良说:“你怎么就知道你下一个工作岗位不是纪委?”
“没关系,他女儿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我安于现状,过一家人朝夕相处的平淡日子。她说她最不忍回忆的童年就是看着爸爸来去匆匆的脚步和妈妈一个人带他们兄妹俩艰难度日的情景。我也不希望我儿子在成长阶段缺失父爱,既然我调动工作是为了解决两地分居,我将来肯定不会因为升官而再次两地分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