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法成又说:“宝山不远,但那段雪路,给我的感觉特别漫长。回来后我就禁止她在恶劣的天气下出去拍照,禁止她一个人去很远的地方,除非我跟着。”
“为什么?”薛家良不解地问道。
龚法成怔了一下说道:“当然是一位父亲出于对待嫁女儿的安全和各方面因素的考虑。”
薛家良懂了,谁说龚法成冷血,他对女儿有着更深更细腻的爱,从那年春节他睡不着觉,驾车三四百里路,来平水寻女就是一个例子。
想到这里,薛家良说:“安全的事您不用操心,有德子呢?”
“他?”龚法成瞪了一下眼睛。
“他怎么了?”薛家良从龚法成这一个“他”字中,似乎听出了不满。
龚法成显然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说道:“是我想跟我闺女出去透透气,我最近跟她出去了几次,你还别说,连我都爱上摄影了。小然给我买了一个单反,我现在出去就背着这个单反,她说,等我入门后,就可以给我用她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镜头了。”
薛家良笑了,说道:“你们这是要成为父女摄影组合第一人吧?”
龚法成说:“没什么不可以的,我说了,等我退休,我就可以跟她走南闯北去拍片。”
薛家良说道:“您退休后,小然早就成家立业,她是脱不开身去走南闯北了。”
“你太小瞧她了!”
“我……没小瞧她,我说的是事实。”
“即便是事实,她也能继续她的摄影梦的。你要明白,她现在不是业余爱好,是职业摄影,是工作和生计需要。”
薛家良感到龚法成跟女儿出去了几次后,思想和想法有点不实际了,就说道:“她会结婚,会有孩子,孩子要上学,她不可能再像现在这么来去自由了。”
“我说过,无论她嫁给什么人,都不要干涉她的创作之路,作为父亲,我就这么一个条件,你不知道,置身大自然中,人的心灵都是自由的,这就是为什么她很少与人交往却不孤独的原因所在。”
薛家良怎能不了解公然的性格,但是他不好表露什么,就说:“看来您还真入迷了?这样,等春节假期,您来博阳吧,博阳一年四季都有得拍。”
龚法成说:“我干嘛要去博阳?我去平水还捎带着走亲戚多好?”
薛家良说:“各有特色,这摄影,不能总在一个地方,也不能重复自己,您可以首选平水,平水不想去了,您再来博阳。”
“我去平水你能陪着吗?”
“当然了,您何时去我就何时回。”
龚法成说:“这个我不怀疑,我也在给自己寻找退休后的生活乐趣。规规矩矩几十年了,就想着在退休后释放一下。只有摄影,是一个不需要麻烦任何人的事情,背包就走,而且不用搭伴扎堆,这样也免得惹是非,搞好了我也能挣点稿费什么的,是我全身而退最好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