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羽耀慢慢的回忆起他和屋子那个人,相识的过程。
那还是在他和妈妈流落在外的时候。他曾经有一段时间为了生计,偷渡到了米国,便开始了他那个人的颇具传奇色彩的相识。
“那个人现在的外号叫佟罗子,其实他之前并不是个罗锅儿,而是在一次江湖争斗中,被人打残了,从此腰便直不起来了,腿也跛了。
但是他的长相倒是一直都这么的丑陋恐怖,所以当年叱咤风云的时候还有个外号,叫地狱阎罗。
他是纯黑道上的人,曾经他的社团才是当地的黑帮第一。但是他因为只顾着打打杀杀争夺地盘,并没有关注到,社会是在发展进步的,黑帮也需要变革和创新。所以他的社团因为没有正当的生意,逐渐的落寞了。
我想,这个时候应该就是佑林的父亲起步的时候,否则他怎么能这么了解他们家呢?”
骆羽耀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他的真实名字,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姓佟,也许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自己也早已把那个真实的名字忘记了吧?混迹在江湖中,人随时都是刀下鬼,即便是记得真正的名字和身份又能怎样呢?”
骆羽耀因为也有过那么几年的黑道历史,所以对于在刀尖上讨生活的日子,是记忆犹新的。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到了落寞的边缘。每天都有仇家追杀着。那时候我也年轻,因为刚到米国的时候,他给过我口饭吃,便对他感激涕零,所以经常和他在一起。那时候他对我说:“在道上混,就避免不了有一天要死在仇家的手上,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
“没想到,这一天却来的那么快。”
骆羽耀突然停了下来,柳强知道,他说的这一天一定是他记忆里,最难忘的一天。
他并没有追问,而是等着骆羽耀自己的讲述。
“那天我刚做完自己的动作,向家的方向走去。因为没什么钱,所以我当时就是住在这一带。”柳强没有想到,骆羽耀当年竟然也住过这种地方。
“那个时候,我其实已经和他很久没见面了,所以我并不知道他的近况如何。就在我要走到附近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的胡同里有人在打架,出于好奇,我悄悄的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我才发现,被人打的是他。而且他已经血肉模糊的趴在了地上。当时,我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想,抄起了旁边的也不知道什么家伙,便冲了过去。
也许是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让我一顿横踢烂捲下,从他们手里抢过了他。我背起他,向外面跑去。
我知道,跑到哪里都是死路一条,只有找到警察。所以,我最后跑到了街边的一个执勤的警察身边,那些人眼看就要追上我们了,看到了警察便悻悻的离开了。
我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等到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里。身上缠满了纱布,我的后背被他们捅了一刀,伤及了内脏,如果再晚一步,死的不是他,而是我。
而我们也因为斗殴,被收监在案。等到伤好了之后,便要开庭审判。
最后,我因为没有案底被释放了,而他则面临着10年的监禁。而且,他从此残了。”
骆羽耀说到这,便不再言语,思绪停留在那他们分开的那一年。
“那后来,你和他就再没见过吗?”柳强刚刚听的已经完全入了迷,不忍心打断骆羽耀,现在见他停了下来,而最凶险的那段也过去了,忍不住问道。
“恩,我出院的时候,去监狱了看了他,因为我救了他,他很感激我,而且说他当时的情况,在监狱里应该是最安全的。我知道他那是自嘲的说法,可是不在监狱里,他已经残了,真的有可能是死路一条。
再后来,我就回了国,之后的事情你便都知道了。这几年我们在米国发展,我在公司事业稳定了之后,便花钱将他保释了出来,也给他安排好了住处,并且安排了专门的人照顾他。可是都被他拒绝了。他选择了来到这里,直到现在。”
“骆少,你今天说如果他帮我们,就会答应他当年的那个要求,那是什么?”柳强好奇的问道。
骆羽耀听到他问,却摇了摇头,他当时说我救了他的命,不是接受我的任何馈赠。我说当年我来到米国,是他先赐了我一碗饭让我活下去,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说,只要我答应他一个请求就可以了。不过,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
很明显那是一个很难让人接受的要求,所以骆羽耀不想提起。柳强也就识相的不再问下去。
可是他还是想不明白,一个从监狱里出来,生活在棚户区里的人,怎么会有能力帮到他们。
看出来了柳强的怀疑,骆羽耀笑了一下:“这就是他神奇的地方,当年和他打打杀杀的人,都已经死的死,残的残。有一些还在老大的位置上,可是无奈都已经年事已高,所以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反而会放下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