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被骂的抬不起头,嘀咕了一句,我不过是在旁边抽了一支烟,明明看着小婉抱着布娃娃玩得高兴呢……
你还说,你还有脸说,后来呢,后来手咋被划伤了?
我,我不知道,眼前起了一层白雾,我看不见了。
直到听到了小婉的哭声,那声音一响起瞬间划开了雾霭,我这才看到她躺在地上哭呢,手心全是血。
我妈气得一巴掌重重拍在我爸脑门瓜上,哼,你睁着眼编啥瞎话,啥白雾,当时好几个邻居在公园锻炼呢,人家都没看见就你一个人看见了。
你是中邪了吧?
我妈的话一出口,两人皆愣了,接着有惊恐的表情在彼此脸上蔓延开来。
我乐呵呵地看着我爸妈笑,扬了扬绑着纱布的手,说爸妈不要吵了,小婉不疼了呢,一点都不疼。
我勇敢,我是勇敢的小公主。
我妈一把搂过我,大声嚎哭起来。
几天后拆线,才知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伤口竟然不能愈合,几乎贯穿掌心的刀口仍然狰狞地张着嘴,仿佛想把我吞噬殆尽。
后来的日子,就是进进出出无数家大医院,甚至还去了省城最好的医院,但是医生叔叔都摇摇头束手无策。
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怪异得无法用言语解释,但就是那么真实地发生在我身上了。
那段日子我妈天天以泪洗面,说手心弄成这样,不能使劲了,相当于手就残废了,我还这么小未来的路怎么走啊。
我爸就是从那时戒烟了,发誓一辈子都不会抽了,只是再这么懊悔都于事无补了,我的手彻底毁了。
大概一年多后,有一天我妈兴高采烈领回来一个阿姨,那是自从我的手受伤后她第一次露出的笑脸。
小婉,这是常姨,她可厉害了,能治好你的手呢,来,摊开手心给她看看。
我点点头,手心摊开了,她蹲下来脸凑了过来,那张脸清晰无比跃入眼帘的时候,我像是想到了什么、
睁大了眼睛,尖叫起来,然后一把推开了她。
不,不要,她,她是魔鬼。
我想起来了,一年多前的记忆在脑海里翻腾起来,就是,就是她,她在公园陪我玩,她用刀划我的手心。
我要把这一切告诉我妈,要她把这个坏人赶出去,赶出我家、
可是我还来不及说出来,常姨一把按住了我的嘴,然后在她的凶狠目光下,我渐渐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再次醒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常姨和我妈正坐在床头守着我,一边亲热地唠着嗑呢。
大妹子,你就放心吧,我老家治刀伤的偏方可好了,小婉的伤口很快就会愈合的,还不会留疤。
真的,真的吗?
当然了,我怎么会骗你的。
那敢情好,只要能让小婉的手恢复,我会给你很多钱的,倾尽家产也在所不惜。
不,我可不是为了钱,我是看小婉挺可爱的,要是手被毁了这辈子就完了。
我妈感动得眼泪涟涟,一个劲儿说对方是善心大菩萨,大恩大德做牛做马都要报答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