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贾家本来出了个太妃,风头正盛,出了这么一事却是成了京中的笑话,此事真假只略想想就知。林家姑娘丧母之后寄居贾家,等闲不出门,京中林家的故旧都没几个见过,更不要说外人,哪怕正的应了那话,宫中如何知道。且贾家的姑娘入宫多年没个消息,忽然就封妃子。两相和了,自然也无人说林家过分。

不得不说林海此举实在出人预料,但却也在情理当中,贾元春之事做得并不上隐秘,京中一等的人家哪个在宫里没有消息。多不过是看笑话罢了,尤其那贾元春还是太妃,太上皇纵然权力仍在,但太妃算得了什么。

林海心中对此亦有疑惑,那单子上的东西他一早就备齐了,偏徒元睿劝了他不若稍等几日。见他似有玄机,林海也就不怕多等几日,却不想传来的却是贾元春封了太妃的消息。若说这其中没个缘由,他再不信,但为什么是太妃?他考虑许久仍不得其解。

到底是寻了徒元睿问个分明,“宫中之事,小婿也不清楚,不过是听说甄贵太妃留了贤德妃在自己宫中,甄贾两家一向交好,莫不是甄贵太妃的意思也未可知。”徒元睿只含笑道,一脸的淡定,好似真的不知其中的底细。

谎话连篇的,林海一个字也不信,不过他倒是约莫猜出了其中的事情。今上虽然即位,但太上皇将忠诚亲王提了起来与今上打擂台,那甄贵太妃乃是忠诚亲王的生母,留着贾元春十之*是冲着今上去的,合着外头影影绰绰皇帝强抢朝臣家姑娘冲喜的流言,还有赶在天使之前到扬州给他送信的人,这背后不过是天家的权利之争。只是谁也没料到,这冲喜真的冲成了。

只是那贾元春如何成了太上皇的妃子,这其中自然是有人动了手脚,不过到底与己无关,那贾元春不顾亲缘害他的玉儿,如此下场却是便宜她了。林海暂且将此事撩开,只是目光不错的盯着徒元睿,眼中分明有深意,他倒是没想到徒元睿会是今上一派的。

徒元睿被瞧着有些不自在只道:“贾家之事,岳父打算如何处置。虽出得一时之气,但到底是姻亲,将来?”他们自然无妨,但待遇到底在那府中养过,贾史氏是黛玉的外祖母,倘然真的不理,恐连累黛玉。

林海自然明白他的未尽之语,脸色沉下冷笑一声“放心,绝不叫他们扰了玉儿。”他的玉儿险些一生尽毁,若是就这般算了,他岂不是枉为人父。

见林海心中有数,徒元睿也就不再多言。

贾家后来又派人上门寻林海,欲意讨要一个说法,林海倒是见了贾琏,未待贾琏多言,先责问黛玉之事。贾琏羞愧不敢争辩,且又因林海如此位高权重,少不得低声恳求道歉。林海一番气怒之后却道“我亦知此事与你们大房无关,但到底是一家子,叫我如何行事。我往日瞧二舅兄好读书,为人端方,哪里知道却是我瞎了眼。你也莫怪我如此生气,我只你表妹一根独苗,幸而老天垂怜,不然她小小年纪这一生也就毁了,我将来有何颜面去见你姑母。你回去只问一句,他贾政可对得起自己的妹妹。”

林海句句对着二房,贾琏一面尴尬受着,心中未尝没有些心思,二房出卖亲戚得了好处,却叫他大房受过。嫌隙既生,后事不安。次后从林家回了贾府,同贾赦提起,父子两个都是一般的心思,尤其贾赦,往日里外人总瞧着贾政比他好,今日林海之言,却是让他很是受用。

贾家之事既罢,林海复又将他为黛玉准备的嫁妆送去了永安王府。自来对女子而言嫁妆乃是重中之重之物,倒不是要用着,但情理如此。林家百年世家,林海无意再娶,这家私自然恨不得都留给女儿。永安王府倒也理解林海为女儿的一片心意,因而这补的嫁妆却是接了。好在林海也没真的要叫外人瞧热闹,贾家置办的嫁妆自然不过是些不值钱的器物,真正的田舍铺子等却是寥寥。而林海正是将这一部分补起来。

虽然瞧着不很厚重,其实比得上京中上等人家几份嫁妆,没有不值钱的大件器物,具是林家库房内珍藏之物,并着田庄铺子和现银。倒是把永安王府的人吓了一跳,不过想着林海的一片慈父心肠,也是叹息不已。

林海的态度宽了王府的心,虽有嫌隙却亦属正常。只待时日将其抹平,陈王妃放下心来才有心思好生的布置其他。因着黛玉年幼,陈王妃也不急,只将黛玉带着身边,言传身教,若有不懂之处再细细的讲明。黛玉秉性聪慧,举一反三,耳濡目染之下,心性比之初时却是大气的多,至于那伤风悲月之举却是少有。

徒元睿早发觉自己的小妻子许是因为早慧的原因又兼年幼失亲,寄人篱下心思敏感,因而与陈王妃商议了一遭,拿了一些事情与她练手,不求她做得多好,不过是没那个伤怀的心思。

在徒元睿看来,小姑娘家家的能有什么烦心事,不过是闲得很罢了。他虽怜惜她,却不欲叫她这般自毁,幸而黛玉出乎他意料的聪明,倒是叫徒元睿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