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苦练可不是白训的,那天天如流水般似的银子也不是白撒的。
大明皇军将士的铳击效率十分高,在多个地段有效杀伤混成一团的南都联军,其中神机营损失最大,死伤超三百余。
面对两侧不断炸响的铳声,还有不时从坡上丢下来闪着火焰,随时爆炸的地雷,神机营余部除了找地方躲避之外,哪有胆量站起来举铳射击啊。
不少士兵甚至直接往地上一趴,脑袋一抱,任凭周围的军官怎么呼喝都不起来。别说,这个样子虽然狼狈,但却真能保命。
上面的敌兵已经不再齐射,听铳声也不再密集,显是士兵们在随意射击。他们好像得了吩咐,只打那些聚成团,或有胆量站起来抵抗的,对于趴着不动的倒是不管。
如此一来,神机营的这些兵油子哪个还不知道怎么做,没多久功夫,这路上就趴了一个个屁股。
神机营副将李兆基参加过平播之役,战场上见过血杀过人,见部下们如此不堪,气的想要吐血。
他试图聚拢一部分士兵冲上左坡,可刚聚了不到百人就被上面的魏阉兵马打散,不得已只能在亲兵的保护下缩在一处土堆后面躲避。
此刻,李兆基也是顾不上后面的丰城侯了,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前面的魏国公府家兵能够折回来接应他们出去。
……..
魏国公府那帮家兵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走出来了,后面的人却走不出来。
魏太监不是抢的国公府的产业么?
家兵们猜不到原因,徐德一干家将如何猜不出。
很显然,这是去头打腰掐尾。
南都联军如同一条长蛇,光打头,蛇身子就得退回去。光打尾巴,蛇头带着身子也能游出去,所以只有打腰身,打七寸,把这条长蛇一分为三,使首尾不能相顾。腰身一断,这条长蛇也就死了。
那魏阉倒是个用兵的行家!
徐德黑着脸,望着正被魏太监的人压着狠揍的神机营,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带人回援。
这也是硬着头皮回援,后面可不但但是神机营和神武营的兵,还有丰城侯爷呢!
这要是把丰城侯给折了,他徐德就是把国公府的家兵一个不少带回去,只怕国公爷也会要了他的脑袋。
“都别愣着了,快回去救侯爷!”
徐德拔刀喊了一声,却发现徐广和徐兴等人都没动,不由狠瞪了他们一眼,骂道:“折了丰城侯,你我的脑袋谁也保不住!”
听了这话,徐广和徐兴一脸苦色,彼此对视一眼,知道这回真没法临阵脱逃,遂咬牙带人冲了上去。
………..
在坡上观察战事的亲卫见逃出去的南都兵马突然回头,急忙来报:“禀公公,魏国公的府人回援了!”
“倒把咱家的好心当驴肝肺了。”
公公摆了摆手,示意发信号通知正在压制神机营的小田部。
信号正是锦衣卫所使的发烟弹,“嗖”的一声如条钻天龙般升上了天。
不一会,小田部上空同样有发烟弹上号,又有三角旗信号打出,示意已知敌情。
“公公,让我们上吧!”
田刚瞧着前面那帮魏国公府的兵回头,怕有所变故,急忙向魏公公请战,想要带所部锦衣卫增援小田部,以免神机营趁乱冲出,使得围歼计划失败。
“天子亲军,岂能擅动。”
魏公公却摆手说不用,称他的亲卫营都是猪突勇士,军官等更是皇国猛将,区区魏国公府家兵不值一战。
“公公,那些国公府的家兵可是不弱…”
田刚看的明白,那些国公府的家兵至少带了三百多杆火铳,而公公的亲卫营只不到五百人,还要分兵压制神机营,两面作战,怕是有些吃紧。
公公却是自信一笑,言称此际正是练兵之时。
田刚请战不得,颇是失落。
公公看在眼里,却是不便道出真实原因。
锦衣卫乃天子亲军,可不是用来冲锋陷阵的。要是折损了人手,他这镇守太监却是不好跟朝廷交待。
且锦衣卫有更重要的任务,那便是护他魏公公周全。有这上百锦衣卫保护,便算丰城侯来个绝地反击,杀到他魏公公面前来,也是杀不得他魏公公。
天子亲军,护命符也。
当然,这原因肯定不能道出,不然显得公公胆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