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击声音很响,莽古尔泰不得不待在专门修筑的观察点上评估炮击效果。按照荷兰教官的意见,要摧毁山海关这样的巨型关卡,只怕要不停的炮击半个月才行——前提是对方不要还击。
可关墙上的要塞炮还击速度很快,几乎是在建奴炮手开火后不到两分钟,对面就打过来非常精准的炮弹——要塞炮可以做到几吨重,可以用上昂贵的锻造炮管和精确的膛线,还可以发射经过机加工有高度一致性的卵形实心弹。
莽古尔泰没等到己方的第二波炮击,就看到‘革命军’的炮弹准确打在己方炮位数米的范围内。他亲眼看到一枚炮弹命中了某个炮位侧面的冻土胸墙,半米厚的墙体被打穿,炸开无数坚硬的冻土块。
建奴的炮手都被这炮击给吓一大跳,炸开的冻土块漫天乱飞,落下时砸的他们几乎要抱头鼠窜。好半天才发现己方人没事,炮也没事,可修了一夜的工事却缺了侧面的一个大口子。幸好冻土墙体非常坚硬,而且不止一道,这才保住了这个炮位里的炮手和火炮。
可这这是刚刚开始……
很快,莽古尔泰就发现山海关墙头上的火炮都打的特别准。全都瞄着他费劲心思修了一夜的炮位工事打。虽然还没那发炮弹能飞三里地打中炮位上那小小的缺口,摧毁大金国好不容易弄来的火炮,可打中炮位本身却是毫无困难的事情。
“大家都是炮,怎么‘革命军’的炮就打的这么准?”莽古尔泰还记得荷兰教官拍着胸脯向他保证,这年头的火炮准确性都有限。隔着三里地打关墙那么大的目标没问题,可要打炮位这种目标就不容易了。现在看来,这个‘不容易’指的是建奴,不是指‘革命军’。
建奴的重炮打一发得五分钟,可对面的重炮一分钟就能打一发了。双方火力密度也不是一个时代的。莽古尔泰躲在观察点里,立马就感觉到什么叫做‘弹如雨下’,因为对面关墙上的打过来的炮弹明显更多,更准。
莽古尔泰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气恼。他庆幸自己想办法修了冻土工事,却没想到对面的‘革命军’竟然用火炮来拆他的工事。原本他觉着自己修这么好的工事,换个绝世高手来用顶级术法也打不烂,靠人力根本拆不掉——也对,‘革命军’没用人力来拆,人家用炮。
炮位用冻土墙保护着,一时半会还摧毁不了。莽古尔泰还能听到己方的十几门火炮在不断发射炮弹,萨满神父都急急忙忙的跑到前线来给炮手鼓舞士气,或者重新拉起土墙修复工事。就当莽古尔泰觉着己方还能硬撑的时候,天空上传来一阵气流的呼啸声。
这呼啸的声音吸引战场上几乎所有女真人马抬头观望,谁也说不清天上来的是什么。莽古尔泰倒是反应快——管它是什么,肯定不是我们女真人的。
这位三贝勒之前就想过自己只怕要不断见识‘革命军’层出不穷的招数。这会见到天上来个古里古怪的东西,他二话不说就将自己随身佩戴的强弓解下,飞快的抽箭瞄准射了一发上去。
莽古尔泰用的弓可不寻常,所谓‘蛟龙筋’‘苍山木’,费时十多年才制成。弓力极大,寻常人费劲力气也拉不开分毫。他一箭射出,箭矢带着风啸冲天而起,力贯重甲。
可力贯重甲又如何?箭矢飞了一百多米高,还是敌不过这地球引力,掉头落了下来。距离天上那古怪玩意还老远呢。
莽古尔泰正要再抽箭,可古怪玩意已经高速飞走,一伙的功夫就在数百米外。他站在地上顿时陷入茫然状态,原本觉着自己战力无双,天下少有敌手——现在可好,人家飞在天上,你咋办?
“骑鹤使者呢?”莽古尔泰奔出前线的观察点,急急忙忙的就要找人来对付天上那玩意,“骑鹤使者在哪里?快飞上去赶走那怪东西。”
建奴的骑鹤使者数量少,只能跑跑通讯,这会也不知道上哪里去了。莽古尔泰带着十几名亲兵到处找人,没一会就发现天上那怪物绕一圈又回来了,这次它飞的更低,离地大概百米左右。
“射箭,射箭!把那东西射下来。”莽古尔泰急了,在他的高声呼喊下,不少在前线忙碌的女真精兵都找出了自己的弓箭——火绳枪没办法打高角度的目标,建奴内还保留了大量的弓箭,正好用在当前这个情况。
而就当成百上千的箭矢不断飞起,空中飞过的那怪东西却打开了尾部的舱门。一个‘革命军’士兵就在机舱内点燃炸药包的导火索,然后将它们不断的推出去。
天空上的怪物立马就跟母鸡下蛋般抛下一个又一个黑乎乎的致命玩意。莽古尔泰倒是见机快,立马飞窜,眨眼间就躲到上百米外。可他的手下就没这个本事了,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死神降临自己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