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门则皱眉道:“既然天津水师要动手,还要你们做什么?我不如去投天津卫算了。”
“呵呵……。”‘翻海蛟’就卖关子了,“武兄弟有所不知,天津水师光有船,可他们却却没啥能打的兵。那些官老爷吃空饷,喝兵血,鬼才给他们卖命呢。现如今要打梁房口,他们空有船,却没兵。可不就得跟我们这些在海上吃饭的联手?”
“你是说天津水师出船和水手,你们出战兵?”高大牛忽然开口问了句。
‘翻海蛟’得意的说道:“若是周青峰被官兵剿灭了,其收拢的几十万两财货还得抄没入府库。可若是周青峰被我们这些义民剿灭了,他的财货自然可以说湮没于战乱。不瞒二位老弟,这事我们都跟天津卫海运总兵商量好了。拿下周青峰,我们五五分成。”
“可你们人手还是太少了。”高大牛冷冷说道。
“这不还有我们辽南好些山岭里的各家好汉们也想分润一二么。不过我们辽南常年不打仗,各家好汉的本事也稀松的很。他们人数不少,却不比你们边关的军将家丁悍勇。”
说完这话,‘翻海蛟’还拍拍武大门的肩膀说道:“过两天天津水师的船只就到,武兄弟这副好身手,正好派上用场。届时再认识几个卫所的将官,说不定还能搏个好前程。你们尽管安心留下,等我们人马聚齐就一起乘船杀过去。”
‘翻海蛟’解说完便不停的乐呵,其他厅里的海匪头目也都哈哈大笑。武大门和高大牛对视一眼,就对‘翻海蛟’说道:“听你们这么一说,好像还有点底气。既然如此,我们兄弟就留下,痛痛快快的做一场大买卖。”
议事大厅里顿时轰声大笑,武高二人也干脆入席大吃大喝,一通接风酒喝到入夜才散。等他们从望海堡的三道门出来,回到安置其他人的住所。已经等了半天的桑文来早就有些焦急。
“我们身处匪窝处处危险,你们俩怎么还弄得满身酒气?”
“原本想走的,可又探听到点消息决定留下。干脆跟那些无胆匪类吹吹牛皮,喝了一场。”
武大门派人把守住所前后,压低声音将酒席上得知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我家大人缺船缺水手。眼下天津水师送人送船上门,我们没道理不要。至于其他匪类家丁,留着也是祸害,不如一锅端了。反正都是些虾兵蟹将,不值一提。”
桑文来听得心中大喜,有这等情报便值了今天这番风险。他回头乐声说道:“乔雪年,你文凭高,会写字,快来把这情况细细记下,好报给大人知晓。”
乔雪年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将武大门探知的情况写下。武大门则对地面低喝一声,“人面妖,快出来。”
一股黑烟从地面冒出,化作个人形模样。
乔雪年将报告写好后,武大门将其递给人面妖,叮嘱道:“你马上回去告知大人,这望海堡马上就要汇聚一支人数不小的敌人。我等已经潜入堡内,可以作为内应。问问大人究竟有何打算?”
人面妖是周青峰专门派给侦查队伍当通讯兵的,这支妖怪可以钻地潜行,速度还快。几十公里的路途,它也只要一个多时辰就可以穿过。它拿了汇报的纸张便点点头,嗖的藏入地下,快速离开。等人面妖一走,桑文来安排队伍内轮流值哨,就此安心睡下。
而此刻在望海堡外的野地里,白天追踪桑文来等人的两名男子显出人影。他们都二十出头。其中蜡黄脸的男子在脑袋上搓揉几番便摘下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低声抱怨道:“我欧阳君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竟然用这等粗劣之物遮掩本公子俊秀的容貌。”
另一男子则拖着个被抓来的海匪正在审讯,各种狠辣手段施展下来,关于望海堡的情况也就了若指掌。他带着一股血腥气将海匪处死丢进路边草丛,回头就看到自己同伴正在顾影自怜的朝脸上抹粉。
“我罗烈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竟然要跟你这娘娘腔一起被派来辽东锄奸。”狠辣男子气的都要骂,“眼下边关战火汹汹,朝廷愁苦无计,真是我辈一展身手的好时机,……。”
“行了。”阴柔男子不悦说道:“本公子是被硬派来的。不比你这个忠君报国,没事找事自己要来的。说吧,你审讯半天都问出些啥了?”
“此地叫望海堡,盘踞了一窝海匪,领头的叫‘翻海蛟’。这伙人正召集人手想要去梁房口抢掠周青峰那反贼,夺取其搜刮辽东缙绅得来的几十万两财货。可奇怪的是,我们跟踪的那伙探子明明就是周青峰反贼的手下,这伙人竟然就这么报到自己敌人老窝里去了。”
名叫罗烈的狠辣男子百思不得其解,倒是他旁边的欧阳君嗤笑说道:“这有啥奇怪的,指不定人家探子也跟我们一般有本事,直接进入敌人老窝探查。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罗兄何必为此苦恼?你本事高强,直接杀进那望海堡去问个清楚不就嘚了。”
罗烈一时沉吟不已,却又摇头道;“我本来却有此意,不过就我们两个进去只怕还不够。那些贼人四散而逃,我们也没办法一个个的抓。临行前,马公公特意叮嘱我等遇事莫要轻举妄动,多寻些后援为好。我们立马前往盖州调集人马,进而一举剿灭这伙反贼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