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絮絮叨叨,和孙儿讲了很多,快三年了,他们享受荣华富贵,过了好日子,可你姑姑一家却没了踪影,也不知道他们受了多大的罪?
别管以前如何,可毕竟是一家人,你姑父要是能改好,就给他点事情做,改不好,就拿点钱养活着,从老太太的俸禄里出……叶氏还跟叶华说,她年纪大了,活不了几天,就喜欢看孩子们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比什么都强!
叶华只能默默听着,心里不停叫苦。
老太太的心思他清楚,可问题是姑父那个德行,姑姑的事情也不好说,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了真相,还不把老人家气死?
叶华想了想,“大妈妈,京城这么大,好几十万人,谁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姑姑,又谁知道,她是住在附近,还是偶尔来上香,要找一个人,就像大海捞针,并不容易。你老人家先安心等着,我去找找开封府的官,查查户籍,再去找禁军的兄弟,让他们帮忙留神,总而言之,十天半个月,至多不超过一个月,我就把人找到!”
老太太看了看叶华,她觉得孙儿说的话虽然在理,可怎么听着都有点冷淡……想想也是,自己那个女儿是顶没注意的,姑爷又是个无赖性子,当初没少欺负孙儿,把他们找到,这一家子也未必安宁。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女儿女婿都不是叶家人,不能拖累了孙儿。
老太太嘴上答应着,让叶华去找人,暗中却把私房钱拿了出来。她是朝廷的老封君,俸禄不说,每到年节,包括郭威在内,都要给老太太送礼,叶氏手上还有不少钱,她分出了3000贯,按照市价,能买300亩田,有这些地,女儿和女婿的日子就不会太难了,也算是当妈的一片心……
老太太满心想的都是团圆喜庆,可叶华却是眉头深锁,十分忧心。
姑父的情况不说了,就说姑姑,也非常奇怪。
她能出现在大相国寺,还抱着个孩子,说明她应该居住在开封,而不是外乡。毕竟没有人会抱着小孩子走那么远。
假如在开封,她在哪里?
这都两年多了,开封上下,不知道冠军侯,不知道叶华的人可不多!
而且不管是叶氏,还是他,都派人打听过姑父一家的下落。
姑姑怎么可能不知道?
而且姑姑要是平安无事,她怎么不回村子,不出来打听,难道她忘了自己的妈?
这事情怎么想,怎么透着怪异。
叶华心中是疑窦丛丛,本能感到事情不简单。
一转眼,五天的时间过去了,大相国寺那边,没有半点动静,倒是开封府的窦偁找到了叶华。
“冠军侯,天子登基之后,开封的百姓就重新编户,我让下面查过了,暂时没有你姑姑的消息。”
叶华眉头紧皱,老太太说了,姑姑抱着个小婴儿。
以时间推算,肯定不是姑父的,也不会是乱兵的,她应该是进城之后,又成了亲,还生了孩子。
“能不能帮我查查开封新增加的婴儿,一年以内的?”
窦偁有点为难,“侯爷,你也清楚,衙门向来只统计成丁,孩子都是各家的自己的事情……不过侯爷交代了,我一定让人留心。”
一转眼,又是五天,距离叶华向老太太保证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可窦偁依旧没有消息,也就是说,指望着衙门,估计没戏了。
只能用笨办法,在姑姑出现过的地方,撒下人手,看到年貌相当的,就去询问,盼着守株待兔,能找到人。
几天下来,也是一无所获。
陈石是叶华的死党,两个人结实最早,他也最热心此事。
每天都在大相国寺周围转悠,希望能有所收获。这一天正走着,他突然发现前面的马车突然陷到了地里,车上的人吓得爹妈乱叫。
陈石急忙带着士兵过来帮忙,等把车抬出来,他才发现,原来地下有个大坑,周围的土都陷进去了。
再仔细观察,原来下面是排水的暗沟,夏季多雨,被水冲刷,土块崩落,造成地面塌陷,把马车给陷进去了。
陈石只好让人去找开封府,过来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