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方父母官,他在乎他的子民,这一场战争的确如乐昌所说,必须要抓紧进行、抓紧结束了,也只有这样才能将对百姓的伤害降低到最小,才能尽快结束这已经持续了三百年的乱世。
无论是还在舔舐伤口的荆州还是刚刚恢复元气的江南,都经不起另外一场诸如侯景之乱的折腾了。
江流在舷窗流淌,月光洒在江面上,风中总让人觉得带着丝丝缕缕挥之不却的血腥味。
李荩忱洗漱完毕,伸了一个懒腰,看到乐昌披衣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江水。
李荩忱大步走过去,伸手将窗户关上:“刚沐浴完就在这里吹风,也不怕受了风寒。”
乐昌勉强一笑,等李荩忱坐下,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夫君,为什么会这样······”
乐昌和吕忠肃的对话李荩忱已经了解过了,也知道乐昌到最后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并不是因为她不愿意,而是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命运弄人,转瞬之间已然如此。
李荩忱轻轻捋了捋乐昌的秀发,低声说道:“为什么,因为这是大势,你看外面的江水,浩荡东流去,没有人可以阻拦,没有人可以挽回,这就是大势所趋,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这天下苦于战乱久矣,所以再一次的一统就是实打实的大势。周人做不到,所以他们只能陷入内乱,陈人做不到,所以他们只能偏安江南。而某,就要做到,就要不惜一切代价的为了这天下一统。”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李荩忱觉得这是罗贯中老爷子说的最对的一句话。
乐昌抱住李荩忱:“夫君,你是不是至始至终就有着这样的想法?”
李荩忱沉默了良久,郑重一点头:“这没有什么好欺瞒的,至始至终某都为了收拾这支离破碎的山河。”
且不说作为一个穿越客,不走到登峰造极的位置上的确有些白来一遭的感觉,单单就是自己这一路走来所经历的一切,就让李荩忱愈发的坚定决心。
这乱世,太残酷了。
“你就是个骗子。”乐昌捶了一下李荩忱的胸口。
本来想抓住她的手腕,不过最终李荩忱还是没有这么做,任由乐昌又打了两下,方才笑着说道:“某就是个骗子啊。”
一边说着,李荩忱一边将乐昌扑倒在床榻上,看着女孩流下来的泪水,急忙掏出手帕帮她擦干净,不由得苦笑道:“后悔了?”
“有用么?”乐昌瞪大眼睛,气鼓鼓的说道。这个家伙,从当初在建康府的时候就开始骗自己,现在什么都被他骗到手了,想想真是后悔。
“没用。”
乐昌登时抓起枕头就要砸过来,李荩忱敢忙抱住头:“谋杀亲夫啊!”
“不行么?”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