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江河和丛大海等人怎么劝说,钟钢铁就是不肯起身离去,任凭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季市长已经走了,咱们活着的,还应该好好的活着,老板,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处理,你可要撑住啊,老板。”江河和丛大海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钟钢铁跪在季末本的坟前,使劲的磕了三个头,最后,他头ding在坟土上,双手捶打着坟土,哭喊一声:“大哥啊,我的亲大哥,呜呜——”整个身子扑在坟墓上,嚎啕大哭起来。
“老板,不要哭了,这样会哭坏了身子啊。”丛大海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劝慰着。
江河泪流满面的说:“让老板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些了。”
钟钢铁趴在季末本的坟上哭了一会,起身便往下走。走到半山腰,向西拐去,来到小文的坟前,跪着磕了三个响头,又来钟东山的坟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跪在老哑巴的坟前,磕了三个响头,又来到鲁东岭的坟前,跪着磕了三个响头,最后,他又对着鲁家河村林地磕了三个头。磕完了头,钟钢铁的额头已经是血流一片。
江河和丛大海见状,吓坏了,要求老板赶紧回钢铁厂医务室处理一下,钟钢铁痛苦的说:“没事。这样,我心里好受些。”
钟钢铁对着山下的钢铁凝望了好一阵,“唉——”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说:“走吧。”
钟钢铁就在江河和丛大海的搀扶下,下了山。
丛大海问钟钢铁:“老板,去哪儿?”
钟钢铁不假思索的说:“去海神庙。”
下了山,坐上车,沿着鲁家河大堤,行驶了一分多钟的时间,就到了海神庙。
傍晚下的海神庙,显得冷清,沉寂。枯死多年的大槐树,静静的立在院子里。老哑巴的酒葫芦依旧挂在枯枝上,随着夜风,轻轻摇摆。
钟钢铁径直走到大槐树跟前,双膝跪在地上,非常庄重的磕了三个头,然后,他站起来,张开双臂,去搂抱大槐树。他把头靠在大槐树上,仰起脸,看着摇曳的酒葫芦,悲从心中来,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浸淫在大槐树上。
这时候,钟钢铁突然发现,在海神庙东墙跟下,长有一棵一人多高的小槐树,枝繁叶茂,叶子似乎被人水洗过了,青翠欲滴。
钟钢铁快步走到小槐树跟前,用双手抚mo着树叶,连声说:“好,好,太好了。”他对丛大海说:“大海,你和村里人说声,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这棵槐树,一定要让它长大成树,花多少钱都行。”
“好的,我记住了。”丛大海下了保证。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在江河和丛大海的劝说下,钟钢铁才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海神庙。
“老板,现在去哪儿?”出了海神庙,丛大海问。
钟钢铁说:“回钢铁厂。”
坐上车,一分多钟,就回到了钢铁厂办公楼下。
在食堂里简单的吃了几口饭,钟钢铁带着江河和丛大海,在钢铁厂里转悠,从北转到南,又从南转到东,从东转到西,角角落落,转了一遍。转完了,天也就亮了。
看着老板非常疲倦的样子,江河和丛大海心疼的劝说钟钢铁回房间休息一会。
钟钢铁却说:“去海湾市政府。”
江河皱着眉头,疑惑的问:“老板这会去市政府,有什么急事?”
钟钢铁把脸转向南方,用手指着凤凰山,说:“我要去完成我大哥,我弟di们的心愿。我要去赎罪!”江河和丛大海不明就里,面面相觑,但也不敢多问,便陪着钟钢铁一起来到海湾市政府。
在路上,钟钢铁就给卫默然打了电话,说是有要事要汇报。卫默然早早的来到办公室,等着钟钢铁的到来。
“钟老板,什么事这么急?你打个电话,我去你那里就行了,还用得着你这个大老板亲自跑一趟?”一见面,卫默然就热情的和钟钢铁打招呼。
钟钢铁淡淡的说:“我考虑过了,我同意和西钢集团合作,具体合作方式,可以根据评估结果进行商谈,好了,我过来就是说这件事,我有点累了,我得回去休息一下。”说完,就要往外走,刚走到门口,突然感觉腹部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用双手捂着腹部,蹲在地上,痛苦不堪,硕da的汗珠子从头上直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