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江离进屋后,一眼看到坐在窗边的男人。
那人披着一件宽松的玄色长袍,因着里面未着里衣,加之衣袍并未穿平整,便露出了脖颈和胸前一片白皙的肌肤,姿态颇为闲适慵懒。
郁江离微讶,他鲜少见到云兄有如此放松的时候。
那人突然朝他这边看来,屋中雾气蒸腾,有那么一瞬间,他看到云兄这般姿容,竟有种自己是不是误入什么仙府的错觉。
云兄这张脸当真生得极俊,身上仿佛有一股飘然出尘的仙气。
“云兄,我来的可是时候?”郁江离问道。
“坐吧。”
有了前头几次,郁江离得了这话,便主动坐在榻上,脱去了衣袍。
南鸢解开纱布,扫了眼那几处完全结痂的刀疤,眼睛一闭一睁,手里原本拿着的止血药粉便换成了一种药水。
小糖惊了。
啊,这……这药水莫非是它想的那种……
鸢鸢也太大方了叭。
郁江离忽觉肩上一凉,同时传来一阵让他心慌的触感,他心下一惊,立马偏头一看。
原来是云兄用指尖蘸了什么液体正往他肩上伤口涂抹。
“云兄换药了?”
“嗯,药水。”
云兄言简意赅的回答让郁江离习以为常。
他早便看出来了,云兄是个话极少的人。
在北宫兄面前的时候,大概是例外。
他也想让云兄在他面前的话多一些,但他到底不是北宫离,挑不起他同自己说话的兴致。
不过他发现了,他说话的时候,云兄其实在认真听。
因为这点,原本话并不多的郁江离这几日变得话多起来。
“云兄,此次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你若需要我帮忙了,便去凉州的玲珑铺找掌事,他会带信给我。一旦得到消息,我不管在忙什么,定会尽快赶来见你。”
“我记性没那么差,这话你已经说了不下三次了。”
郁江离一顿,“是么,我都不记得了。”
气氛一阵沉默之后,又是郁江离先开了口,“云兄,若有朝一日,你我在不同阵营,我们可还能像今日这般一起吃茶喝酒?”
正在上药的南鸢抬头瞥他一眼,“我会让你跟我同一阵营。”
郁江离唇角一抿,“若不能呢,该当如何?”
南鸢不答反问:“你的命都是我的,那你说,你当如何?”
郁江离沉默,他正是不知该如何。
不过,云兄是谋士,与他正面对上的可能性不大。就算……
就算真有了那一天,他若不主动暴露身份,云兄自然也不知道他是谁。
却在这时,他听到云兄道了句,“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便用麻袋套了你,将你扛走。”
郁江离先是一愣,随即便低笑出声,“行。”
小糖:……
傻子,我家鸢鸢说的是真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