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arthur写了一张支票给珠宝店的老店员。
他得到了那笔奖学金,并且在原本的金额上另外加上了1万美金,他没有准备理由,拉斐尔教授也没有询问。
老店员细心的为他打了一个包装,——全黑色,上面还有一张精巧的卡片,可以用来手写赠语。
arthur看了一眼老店员那一笔天花缭乱的手写花体字,沉默了一下,还是决定自己认真的写下一行小字,每一笔都很认真,像个优秀的美国三好学生。
——,
yoursarthur
街道很宁静,他听见一辆车子慢慢靠近。
引擎声很独特,在一片大约价值2000多美金的汽车当中显得格外的独特。他停下,看见那边向他缓慢驶来的巨大黑色汽车,车头是一个金色的飞天女神。
车子停稳,身穿制服的司机下车,用套着白色手套的手拉开后门。
一根手杖点住地面。
接着,一个看不出具体年纪,但是绝对已经人到中年的男人下车。华人,昂贵的三件套西装,手工小牛皮的鞋子,手中那根拐杖,握在手中的部分是一颗雕刻出来的龙头。
“arthur?”那人看到他并不陌生,“我是你祖父。”
……
也许,sophie说的,他拥有一个华人的生物学父亲(biologicalfather),并不是酒后胡话。
arthur对于华人的印象其实又刻板又复杂。
他们可以成为母亲sophie口中的财阀,有钱有势又隐藏在公众视线之外的所谓隐形贵族,同时,也是法拉盛区里面那些形形□□的东亚人,到中国超市购物,吃着令人胃疼的炒菜和米饭,过着充满了东方神秘色彩的各种节日。
在sophie的口中,他的那个父亲是一个非常懦弱的男人,几乎完全没有自己的人生,完美的按照家族的要求塑造了自己。同时,他的性格中似乎又有那么一点点的桀骜不驯,他不敢反抗自己的命运,于是,他就把这些桀骜不驯放在私生活上,导致他的人生充满了萎靡不振的惊心动魄。
sophie有时会拿着报纸告诉儿子他亲爹的行踪,——专门曝光所谓上流社会的小报上一张张对焦不准确的照片。
他记得自己问过她,“sophie,既然他的家族那么有钱,你当年分手的时候怎么不多拿一些分手费?”
“拿了勋家的钱,他们就要把你抱回去,我可不想这样做。arthur,你能想象在那个压抑的家庭氛围长大吗?太可怕了!一出生就按部就班,那样的人生就是一个package,一切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注定好了。穿着像所有上东区的小杂种那样,头发还要梳的好像喷了很多胶水,一举一动都假的可怕,上的学校都需要家族捐赠,毕业出来找个体面的工作,再和一个同样经历的女人谈情说爱,哦,到时候如果你还能拥有识别爱情的能力再说。”
“现在我们的环境似乎也不完美。”
“至少你是自由的。”sophie拿了一个酒瓶子,她对着瓶子口喝酒,“你可以自由选择成为成常人,或者,直接堕落到泥潭里腐烂掉。怎么样都可以,只要是你自己的愿望,一切都可以。”
……
一家还不错的小餐馆,贩卖咖啡和三明治,物美价廉。
勋晚颐看着对面的arthur,而他已经把手中的袋子放在一旁,安静的吃着三明治,手边是一杯牛奶。
“见到我,你好像并不意外。”
勋老爷子的英语很流利,但是带着一种奇异的口音,很像是二战期间的黑白电影中,东方战场上那些衣冠楚楚的人物的声音。
“我妈妈和我提到过你。”
“那她,sophie对我有评价吗?”
“没有。”arthur喝了一口牛奶,“倒是对您儿子的评价有一些,虽然不多,只是都不太正面。”
“嗯。”勋晚颐点头,“我想也是。”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arthur说,“sophie告诉我,当年她已经和你们讲明白了条件,大家从此没有任何关系了。”
“是。”勋晚颐点头,“sophie是个很好的人,她信守承诺。”
arthur看着他,很难想象,他对于自己母亲sophie的评价居然是正面的。
勋晚颐,“我来见你,是因为我太贪婪。”
“贪婪,……”
“小姐,请不要再向前走。”
身边保镖的声音按照约定的时间,结束披萨店的工作到这个小餐馆找arthur,没想到,小孩子对面还坐着一位先生,而他们身边站着一个高粱杆一般的保镖。
这个,……
arthur,“她是我和我一起的。”
勋晚颐一见来的人是一个姑娘,秉承老派绅士的做法,他立刻站起来,而arthur也学着他的样子站了起来。
看了看这两祖孙两个。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年轻的勋家老爷子,看上去有些以后勋亭泽的样子,但是比勋家老三更正派,同时,也比以后的勋世奉显得更传统。
勋晚颐,“这位小姐是,……”
“我朋友。”arthur说。
勋晚颐,“不给我们互相介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