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摇了摇头,终归是实力不济,才有如此多患得患失的想法。
徐州现在还没有做好与沙陀人决一死战的准备,或者说徐州现在还不是沙陀人的对手。
沙陀人不是大梁,这么些年来与大梁的战争,对北面杂胡的征服,使得他们始终保持着一种紧张的节奏中,也使得他们的军队并未受到像大梁那样死于安乐的心态侵蚀。
他们的心气很足,而且李存厚也非朱允这种尸位素餐的守成之主,其表现出来的咄咄逼人气势,尤其是悍然对大梁发动灭国之战,已经让江烽意识到这个敌手的恐可怕。
更让江烽感到忌惮的是沙陀人并不像北方诸藩和胡人那样对术法一道的轻视和排斥,相反他们是北方诸藩中最重视术法一道的,他们能够认识到术法一道可以帮助他们相对短板的步军力量,所以在这方面不遗余力。
所以江烽有时候也在想,也许拖下去自己会有更多的时间来整合融合,但是同样也会给灭了大梁的大晋以整合机会。
除非能够有更长的时间,比如两三年,或许自己可以凭借术法上积累的实力和攀科技树带来的实力提升来碾压对方。
但沙陀人不可能给自己那么多时间,半年,江烽估计这应该是极限,而这对于自己来说,却远远不够,与其如此,还不如借此机会态度强硬一些,该捞的利益就要捞足,反正最后终究要一战。
南阳和蔡州也永远不会和自己站在一条战线上,因为他们很清楚,沙陀人在解决自己之前,不会把刀锋对准他们,所以他们才会有恃无恐。
正是这种纠结复杂的关系,才使得江烽在考虑和蔡州的战事中如何来把握这个尺度,既要保证徐州方面的利益,但是又要避免让蔡州无法下台,被迫和徐州方面缠战,甚至不接受妥协。
“郡王!”
侍卫的再度提醒让江烽从沉思中醒来。
“吐谷浑人来使到了?”
“他们已经到了殿外了。”
“那就请他们进来吧。”江烽微笑着点点头。
吐谷浑人终于还是来了,他们也不蠢,意识到了沙陀人在入主中原之后可能给他们带来的危险正在逐步加大,而受到刺激的契丹人恐怕也一样如虎狼般盯着他们,处在这两家之间,他们只怕也是战战兢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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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木兰噘着嘴站在殿外,目光里多了几分恼怒。
这个彭城郡王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真的以为吐谷浑人有求于他?
难道他就不需要吐谷浑人这样一个盟友么?
站在碧眸少年一旁的老者也有些忐忑不安,他不清楚为什么对方会如此冷落自己一行人。
照理说不该如此。
来之前,他也仔细思考过,己方固然需要对方的支持,但是徐州的情况也一样不容乐观,沙陀人不说,契丹人的威胁也在不断增加,也许自己该好好和对方谈一谈契丹人的最新情况才对。
“喂,江烽,江烽!”
耳边骤然传来少年故作粗鲁状的喊声,把老者吓了一大跳,“少君!你这是在干什么?”
“喂,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难道你们汉人就这样对待客人么?”碧眸少年没有理睬自己的伴当,反倒是带着挑衅的目光看着匆匆赶过来的殿前卫士,一脸得意。
对于自己这位少君的表现,老年男子几乎要捂脸,早就知道来肯定就会出事儿,只不过没想到会到临上阵的时候出这样的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