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任淄青左军兵马使就是王守忠之弟王守信,驻扎在密州的一万五千人马就是以淄青左军为主。
“看样子明真是胸有成竹啊,还有后手?”江烽大笑着环视四周,状极欢愉,“说来听听。”
“某与东海贼汪瀚有些联系,若是能驱使汪瀚突袭东莱、掖县一带,想必是可以让其有所紧张的。”俞明真也不讳言,坦然道。
“哦?东海汪瀚?”江烽吃了一惊。
江寇、湖匪、河盗、东海贼,江寇和湖匪倒也罢了,那是自古就有,河盗这些年来因为大河南北局面动荡,河运萧条,河盗势力大减,这三者的情况大家都多少知晓一些,但是这东海贼从中唐开始,一直活跃在南起流求(台湾),北到乌湖海(渤海海峡)和渤海的海面上,儋罗岛(济州岛)就是其根据地。
据说他们大多是唐初薛万彻东征高丽之后的余部和逃兵后裔,常年生活在海上,与陆地上的一些豪绅颇有瓜葛,平卢军下去的莱州、登州,河北道下的沧州、平州以及安东都深受其害。
而这些东海贼中势力最大的一股就是汪瀚率领的。
俞明真也觉得有些不还意思,像东海贼这样的角色,照理说像他这样哪怕是在淮北担任统兵大将的人物,都应该不屑于认识才对,怎么还有些联系,甚至可能还是有交情?
“呃,君上,某和那汪瀚也是无意间认识,嗯,某当年为求武道突破,也曾经去东海屠蛟,在乌湖岛一带偶然间与汪瀚联手屠蛟,有了这番渊源,后来某也与汪瀚约好,东海贼不得骚扰海州泗州,某也可以在适当的时侯为其提供一些需要的物事。”
看见俞明真有些尴尬的笑容,江烽倒是觉得很有意思,“呵呵,明真,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有趣,这东海贼势力不小,平卢是最大的受害者,嗯,还有越地好像也是,但彼之砒霜,我之蜜糖嘛,这东海贼用得好,也是能发挥大用的。”
见江烽并不歧视东海贼,俞明真心中也是大定,毕竟这东海贼比起活跃在内陆的江寇、湖匪和河盗来更为人不齿,没想到这位主君倒是荤素不忌,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来历。
“是啊,属下就在想,如果能让东海贼适时之莱州一带登陆袭扰,也许能够起到吸引青州驻军的作用,那点儿镇军是难以抵挡海贼们的大举登陆的,如果能吸引一到两个军的青州军前往莱州增援,也能为我们突袭青州分担几分压力。”
俞明真的话让江烽对东海贼的兴趣倒是大了不少,“明真,这汪瀚手底下有多少人?”
“大小船只怕有一两百艘,人数不定,属下估计三五千人是有的,不过他们每次出击时多在千余人左右,少有超过两千,但是这些海贼常年生活在海上,又有儋罗岛为基地,战斗力极强,作风剽悍,登陆之后亦是不减,不亚于我们的步军。”俞明真想了一想才道。
“若是这般,这支力量倒是可堪一用,不知道明真有无把握说动其配合我们淮右?”江烽点头,“若是有什么条件,亦可提出。”
“可以一试。”俞明真略作犹豫,“这帮海贼已历多代,但他们依然向往陆地生活,谁也不愿意子子孙孙代代为海贼,若是有一出路,想必他们也是乐于抓住的。”
“海上生活艰辛不易,他们能有此天赋,日后倒是可用之处甚多,若是能为我所用,吾也不介意给予他们一个身份,让其像湖匪一样脱掉贼皮。”
江烽知道在这个时代,盗匪洗白是一件相当难以接受的事情,像朱温那种洗白为王的情形几乎不可复制,就像秦权的蚁贼一样,在楚州遭遇那么强烈的抵抗,除了李昪态度坚决外,很大程度还是因为楚州的主流士绅们根本就不接受这些蚁贼,坚决拒绝与他们合作。
“言归正传,若是海贼能为我们所用,朱茂也愿意配合我们行动,一举拿下青州的可能性有多大?”江烽步入正题。
“郡公,现在我们还无法确定,但是我们觉得以目前平卢持续向海州和密州增兵,我们要打下海州和密州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可能比我们打青州更大,擒贼先擒王,与其在海密二州虚耗力量,不如来一个斩首行动,直夺青州。”杨堪的态度格外坚决,语气也是铿锵有力,眼中更是精芒四射,“一旦拿下青州,将整个平卢斩为两段,海州和密州恐怕就要不战自乱了,只要运作得力,整个平卢都可收入囊中。”
“七郎,你想过没有,就算是我们用各种手段吸引王守忠分兵,但青州起码会留守一万人马以上,而且青州城高墙厚,又是王守忠老巢,他亲自坐镇州城,防御严密,突袭我不认为能得手,像通桥和符离之战这种事情不可复制,我们打下青州城,也许损失会比我们想象的大许多,你们考虑过没有?”江烽注视着杨堪,又看了一眼王邈和俞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