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江烽真的有意要娶李瑾,那也需要等到淮右局面稳定,具备了不依靠大梁就能单独与蔡州一拼之力,才敢说可以无视大梁的态度。
“杜大人,我以为以我们淮右与朝廷的关系,现在到关中招揽士人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大人也和我提起过,我们淮右目前最缺的并非什么独当一面的大吏,而更多的是县乡一级的吏员,由于蚁贼的肆虐蹂躏,导致诸县重建恢复的任务很重,这就需要对县乡实务精熟的吏员,这些人才是我们最需要的,而关中地窄人稠,州县一级吏员人浮于事,若是大人能不通过吏部,而是通过瑾公主私人渠道延揽一些士人吏员来我们淮右,我觉得恐怕更合适一些。”
陈蔚之言倒是中肯,杜拓听得也是心中微动,不得不承认这位从县令成长起来的角色还真是有些真材实料,对县乡实务了解颇深。
“陈大人,若但是靠这等方式恐怕也难以解决当下我们淮右的困局吧?”杜拓沉吟了一阵,“关中毕竟是关中,州县一级吏员要延揽至我们淮右来,怕是许多人都不情愿啊。”
“总要试一试,能来几个算几个,当然,单靠这一手也肯定不够。”
陈蔚也知道现在三州十县的困局,只是这种情形下江烽一直要求宁缺毋滥,宁肯现在紧一点,也不愿意放任胥吏荼毒百姓,尤其是几个新建县份更是如此。
“陈大人,若是咱们采取异地交流的方式来呢?比如寿州那边梅田郑家出身的吏员放在寿州那边不太放心,但是我们是不是可以搁在光州那边,然后光州这边的交流到浍州,浍州这边的则交流到寿州,这样也能解决一些问题啊。”王煌也插上话来:“只是这种吏员交流,层级过低不适合,起码也需要县这一级,另外数量也不宜太大,以免影响本地治理。”
“赞江说得有道理,交流能起到一些效果,但不宜太大。”江烽走了进来。
三人都起身躬身一礼:“大人。”
“坐吧,就我们几个,不必拘礼了。”江烽吸了一口气,“这几日里我一直有些茶饭不思,睡不安枕,就是在琢磨着我们淮右怎么来打磨,原来只有一个浍州还不觉得,心里也还踏实,这寿州一加进来,加上光州也无法放手,顿时就觉得有点儿吃不消了,前日里交代给你们的事情,也就是想让你们畅所欲言,只要能解决我们淮右目前所处困境的,都只管提出来,成与不成,我们再斟酌,可有方略了?”
“大人,我们这几日里也琢磨商量了一番,也有些一些想法,但是或多或少都有些缺陷不足,但出于淮右现今的情形下,纵是有些弊病,但也聊胜于无。”陈蔚拱手道。
“嗯,那你们就别藏着掖着了,赶紧抖落出来吧。”见几人都有些凝重,江烽笑了起来,“只要有路子,我们就不怕趟,总比坐以待毙强吧。”
陈蔚也不客气,把三人这几日里商量的方略一一道出。
其实也无外乎就那么几条。
一是对外延揽,目标首选就是关中,另外也可以考虑在淮北甄选,盖因淮北现在局面糜烂,不少寻常吏员也是四处逃生,若是能引得一二来,也算略有补充,当然这还需要甄选考察。
二是对内举荐选拔,重点还是本周县的士族,也涵盖小有名望的寒门庶族子弟和曾经担任过吏员的士子。
三是培养,这也是江烽提出来的大框架,陈蔚三人认真琢磨出来的,主要在三州的文人士子中来选拔培养。
这些士子大多未曾担任过吏员,纵然知书识字,但是却是半点实务经验皆无,根本无法承担实务。
三人之意是在浍州设立一个培训学堂,延请各州因为年老而致仕的老吏,专门来负责教授这些士子各曹司的实务,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按照一月、三月、半年三州培训方式来进行培训。
然后在给予一段时间由这些致仕老吏带着这些“学员”选择几个事务较多的县份来进行“实习”,通过“实习”来检验这些士子学习成果,并根据他们的“实习”实绩来确定日后分配的岗位。
在陈蔚等人看来,若是能把原来光州和寿州的老吏聘请回来,甚至还可以在长安和汴梁聘请部分老吏,不必要层次太高,就是要直接接触州县各曹司实务者,请他们来教授实务,并要把日常工作中所要遇到的各种问题事端都要一一教授会,避免水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