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烽在寿州,寿州像梅况和田春来这些排得上号的强者他肯定不会放在身边,他也没那么大的魅力就能让这些人这么短时间内就忠心无二。
而像杨堪这些大将也肯定不可能随时呆在江烽身畔,顶多也就是他那个处于养息期的贴身侍妾。
可那女子修习的是梨山一脉,精于刺杀,但论实际战力却比起正经八百的静息期高手尚有距离,对老十九是构不成多大威胁的。
唯一可虞的就是江烽可能随身携带有术法武器,这一点倒是需要注意,不过只要老十九小心一些,想必也是不会有太大危险。
想来也是,像老十九这种已经臻于小天位的高手还要去充当刺客杀手,委实让人难以置信,而一旦失手被对方所伤,其代价也是巨大,所以真正到了这个水准,其实已经没有多少人会用这种方式去搞什么刺杀了。
也是这江烽委实给人的压力太大,才短短一年多时间里就突飞猛进到这个境地,太让人有危机感了,所以才有此念。
“也罢,十九,你可以去寿州一行,但是不要暴露行迹,若是有机会可以一试,但若是机会不合适,你便自行去大理吧。”袁无为定了定神,“记住,万勿强为,我们有的是机会,不争一朝一夕。”
“嗯,三哥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我还等着上阵征伐四方呢。”袁无敌朗声笑道:“对了,无忧来了,这死丫头缠死人了,我得早点走了。”
“别忙走,那王邈你也见过了,感觉如何?”袁无为笑着问道:“我看他好像有些郁郁寡欢?”
“自命不凡吧?”袁无敌显然对这个外来者不太在意,“有些本事,已然是太息后期了,在他这个年龄,也算得上是出类拔萃了,起码比咱们汝阳八柱强,不过他性格太阴沉,又有些倨傲,自然不太受欢迎。”
袁无为沉吟不语。
老十九用这种言语来点评对方让他有些无语,王邈当然无法和老十九相比,但是二十出头的年龄已经是太息后期的角色了,正如老十九所说,汝阳八柱这些小字辈都比不上,相当不凡了。
其实他是很看好这个叫王邈的家伙的,只是蔡州的这个环境……
袁氏一族独大,群英济济,再加上赵、薛两家也是人才辈出,现在何氏也有人物露头,所以对外部没根没底的人才也就没有那么看重了。
这王邈的底细倒是查清楚了,河朔豪门藩阀子弟,只不过这个豪门藩阀却是过气没落的豪门藩阀。
他自己也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就是想要复仇,家仇族恨。
对于蔡州来说,这显然是一个不太现实的目标,蔡州虽然和大梁是敌对关系,但是却也和河朔扯不上瓜葛,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也不可能和河朔那边有什么牵扯,所以这也让王邈有些失望。
袁无为倒是专门找对方谈过几次,但是袁氏乃至赵、薛这些家族子弟显然对这个外来者有些冷淡,这让袁无为也是很无奈。
蔡州现在汇聚的这几家子弟都是为蔡州打生打死的,怎么会容忍一个初来乍到者就凌驾于这些子弟们之上?
更何况你的忠诚度也没有得到证明,却又还是河朔豪门藩阀出身,更难以得到蔡州这边认同了,所以王邈也只能落落寡欢的出任客卿一职,这其实也意味着他对蔡州没有太多的义务,同样蔡州也对他没有太多的约束。
豪门望族的确人才更多,但是这种对本土豪门望族的看重,的确能够强化他们的忠诚度,但是却也容易将外来的人才排斥在核心圈外,这似乎也就成了一个悖论。
“他怕是在咱们蔡州呆不久了吧?”袁无为叹了一口气,目光里也多了几分迷惘。
“三哥,一个太息期高手,至于么?他本来就不是咱们一路人,再说了,咱们袁、赵、薛、何四家中难道说人才还少了么?”袁无敌不以为意。
“文樑、文極、文柏、文槐他们这一辈里边,经历了这一年多的恶战,汝阳八柱才真正成为了八柱,都已经跨入了养息期以上了,文樑已经踏入了太息期,文榆和文柏也都一样跨入了太息期,赵家新涌现出来那个赵柘也已经逼近了太息期,比原来的赵榄还猛,连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进境太慢,怎么这些小字辈就一下子赶了上来呢?”
袁无敌的话让袁无为心境略略好了一些,没错,袁氏一脉的底蕴绝非其他寻常藩阀所能比,几十年的韬光养晦,总算是培育出了一批俊彦英才,只是这般子弟太过优秀,也就让外来的人才显得相形见绌了。
也难怪王邈在蔡州显得有些沉默,在实力上并没有多少占优,而在感情上自然无法和袁氏乃至赵氏、薛氏这些同甘共苦几十年的家族子弟比,受到冷落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不过袁无为也知道,这种情况怕是不能持久,一直这样下去,终究会让袁氏显现出不足出来,只是现在他却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