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剩下两员将领没表明立场,一个是刘振友,一个是闻铁成。吴思南面带微笑,说道:“你们两个也说一说吧,刘振友,你先说。”
刘振友一直依附田秀,但和秦南松相比,明显是两个待遇,与许光达相比,也强不到哪去。后来吴思南给了他北门的差事,他的心思也就倾向到吴思南那边,可刚刚靳良玉亮出了五大监军,实力明显要压过吴思南,于是他又不由自主地倒回田秀那边。到了现在,吴大人要求公开表明立场,这可就让人为难了,前边三位,有两个站到田秀一边,一个站到吴思南那边,自己应该选谁呢?
虽说先前到城门拿人的是自己,但那并不要紧,不过奉命行事而已,这回才是真格的,选择错了,丢官罢职是小,搞不好还要搭上脑袋。犹豫再三,他终于产生了和廖飞一样的想法,站到吴思南那边,如果败了,肯定是死,站在田秀那边,如果败了,顶多是丢掉官职。稳妥起见,还是保命要紧。
“回大帅……城内有一万五千人……”
刘振友做出自己的选择。田秀露出了微笑,吴思南也是从容,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向闻铁成,说道:“闻将军,该你了?”
“回大帅的话,鞑子来袭之前,我张家口的守军,只有七千余人。就像本部,说是人马三千,其实只有一千,多出的那两千,不过是花名册而已。每月发放粮饷,也不过是实数的四成,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去找各部官兵询问。我等将领,倒是能好上一些,每个月田将军都会多给我们发五十两银子,当然,这个数是不是都一样,末将就不清楚了,反正给末将是发这个数。”闻铁成丝毫没有迟疑,不仅表明了立场,还将这里的情况如实说了一下。
在田秀心中,许光达和刘振友是很有可能背叛自己,站到吴思南那边的,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刘振友最后站到了自己这边,而本该站在自己这边的闻铁成,却站到了吴思南那一边。
这等变故,吴思南也没有想到,他诧异你望着闻铁成,端量了好半天,才转头看向田秀,说道:“田将军,你还有什么话说么,现在有两位将军指正你吃空额、克扣军饷,本部院奉劝你,最好还是如实说来,不然的话,本部院马上就传这里的官兵上堂,到时势必水落石出。”
“谁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想的,廖将军都已经证明末将没有吃空额、克扣军饷,大帅若是不信,大可随便调查。”既然摊牌了,田秀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你要是愿意查,那就查吧。
“吴平!”吴思南大声说道。
“属下在。”吴平马上站出。
“到外面寻些官兵进来,本部院有话要问。”吴思南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
吴平领命出了二堂,随后二堂之内,变得是鸦雀无声,这帮人各怀心思,不是互相打量着,猜测别人的想法,就是在心中独自盘算。
最令人想不通的就是闻铁成了。堂上众将,秦南松是田秀的铁杆,他能直接选择站在田秀那一边,并不奇怪。余下几名将领,在做出选择之前,都经过好长时间的盘算,最后才表明态度。可这个闻铁成,在张家口时,一向依附田秀,趋炎附势,结果今天,为什么要选择站到田秀的对立面呢。眼下强弱之势,其实很是明显,别看吴思南是巡抚,这个院子里他最大,但此案牵扯重大,不说点名的五位监军老爷,在晋商背后,还有其他别的大官呢,你吴思南单枪匹马,不过是个区区巡抚,算得了什么。这里还有宣大总督,还有京师的大佬,随便弄出个人,也能把你吴思南压的死死的。
你闻铁成一向趋炎附势,这次怎么会突然站到公理正义这一边,实在令人无法想像。
如此等了一会,吴平从外走进堂来,“启禀大人,属下已经将张家口的官兵找来。”
“传他们上堂。”吴思南说道。
“是!”吴平回过身子,冲外面大声喊道:“都进来吧,大人叫你们上堂。”
话音落定,很快有三十多名士卒走上堂来。走在最前面的是陈重,到得堂上,这帮人一起跪地,给吴思南以及众位将军见礼,吴思南叫他们起来,跟着问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在张家口有何职司,是谁的部下?”
“小的名叫陈重,是张家口的一名把总,隶属游击将军秦南松。”“小的名叫尹宣,是张家口的一名把总,也是隶属游击将军秦南松。”“小的名叫孙启六,是一名普通士兵,归游击将军秦南松部。”……这帮人一一报上姓名,全都是秦南松的部下。因为陈重就是秦南松部下的把总,那个尹宣是陈重的好哥们,所以被陈重找来,一起作证。这些士兵,也都是他二人的部下。
“嗯。”吴思南在众人报名之后,点了头头,看向秦南松,说道:“秦将军,这些人都是你的部下,他们的话,应该做的了准吧。”
“这……”做为将领,对手下的士兵,倒是不能全都认识,但对手下的那点把总和千总,岂能不认识。陈重和尹宣都是把总,秦南松自然认得。思量片刻,秦南松咳嗽一声,说道:“他们两个都是我手下的把总,陈重、尹宣,巡抚大人要问你们话,你们可要如实回答哦。”
“标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