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用被推过来的时候,二人仔细打量了眼张用,张用长的是肥头大耳,目光有神,一点也不呆滞,怎么看也不像是傻子。当下二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然后由金蝉说道:“来来来,把人小子带过来,给我验验。我相人一向很准,是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来。”
两名差役见有响应的,便直接把张用推到金蝉的面前。金蝉冲着张用微微一笑,这个张用,赶紧跟着傻笑一声,“呵呵……”
金蝉也不客气,抬起手来,在张用的脸上轻拍两下,说道:“你是傻子呀?”
“呵呵……”张用又是傻笑。
“看来还真挺像的!”殷柱从另一面,一把揪住张用的耳朵,然后狠狠一拽,朝人群里拖去。
他这一下子,可着实不轻,而且来的突然,差点把张用的耳朵拽裂。张用被拽进人群里,疼得他忍不住嚎叫一声,“疼啊……”随后,大声骂道:“他妈的,你敢这么拽老子,找死呀!”
“哎呀,傻子还会骂人!他妈的,你是谁老子呀?”金蝉抬手一巴掌,打到张用的后脑勺上。
张用本来已经被童胄拉进人群,再加上这一下子,又是向前一个踉跄。人群中,有一个高大青年,他见张用这边扑来,膝盖猛地抬起,狠狠地向前顶去。这一下子,用力甚猛,而且正正好好,顶在张用的要害之上。
男人的那里是最为脆弱的,哪里经得住这一下,疼得张用“嗷”地一嗓子,双手捂住要害,蹲到地上。
“傻子也知道疼呀!”高大青年哈哈一笑,说道:“你那玩应,留着也是祸害人,既是傻子,这辈子也就用不着了!”说完,抬腿又是一脚,朝张用踢去。他这一脚,也没什么章法,就是朝张用捂在那里的双手踹去。不过这一脚的力气很大,也不知高大青年和张用有什么仇,竟然会下这么重的手。
这一脚,直接把张用踹翻在地。差役一看,张用被人打倒,有心上前阻拦,不想抢过来几个百姓,竟然把二人给截住了。金蝉、童胄就在人群里,他俩看的仔细,只见又上来一名百姓,随同高大青年,开始伸腿狠狠地朝张用踢去。
两个人踢得地方都一样,就是张用的要害所在,你有手捂在上面,那也无妨,照样让你让你疼得受不了。果然,张用被踢得翻过身子,想要打滚逃避,怎奈边上都是人,往哪里躲在。最为可气的是,前面的百姓,见有人动手,也跟着凑热闹,一人一脚,竟往张公子的身上招呼,疼得张用,现在是杀猪般的嚎叫。
堂上的四名小厮,听的真切,先前那名一直在公堂上对答的那位,连忙说道:“大人,我家公子正被人殴打,还请大人,下令住手,救我家公子呀!”
“他是个傻子,嚎叫很正常,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也许是别人跟他闹着玩呢。”吴如梦直接把刚刚这厮狡辩的说辞用了上来,又道:“你也知道,你们家公子脑子有病,我要是现在派人过去,把他惊吓到了,那可怎么办呀?到时怎么和你们老爷交待呀?”说完这话,吴如梦冷笑起来。
“你……”那小厮气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随后,腾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弟兄们,咱们快去救人。”
说着,就要往人群里冲。可这时,吴如梦大喊一声,“大胆,把他们截住!”
话音落定,马上有差役上前,把四名已经站起的小厮,又按倒在地。这四个小子,现在也火了,大声喝道:“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当初你们为什么要架住孔老儿呀?你们是什么意思,本县就是什么意思?这也是怕你们过去,惊吓到你们公子!还有,本县大堂之上,尚未发话让你们起来,你们就敢擅自起来,简直是目无官府,不将本县放在眼里!”吴如梦把嗓门一提,大声叫道:“将他四人,每人重大二十大板!”
“是!”差役们答应一声,抡起水火棍就朝四人身上招呼。
几棍子下去,大堂之内,便充满四人的哭叫之声。
不过,他四人的叫声,加在一起,还没有外面那位的声音大呢。
张用被踹到,那是惨叫不止,除了惨叫之外,还不住地呼救,“来人啊,救命呀!再打出人命了!”
即便他叫的再惨,那高大青年也没有住手的意思,照旧抡起脚来,一个劲地朝张用身上招呼。一边踹,还一边骂道:“你不是傻子吗?傻子也会呼救呀!话说回来,打死一个傻子,能够怎样,傻子打死常人,不用抵命,常人打死一个傻子,也照样不用抵命!到时赔你家里两个钱,也就是了!”
大明朝的法律,倒没有打死傻子不用偿命这一说,但也分什么情况,如果说傻子意图伤害他人,别人自然可以正当防卫,把人打死了,也就是赔个丧葬费吧。
人群里,五六个人上脚踹,张用哪里受得了。心里明白,要是再没人来救自己,十有八九,要被人活活打死。无奈之下,扯起嗓子大声叫道:“大老爷就命呀!大老爷就命呀!”
“傻子也识得本县吗?”吴如梦听到张用的喊声,马上提起嗓子,问了一声。
“我不是傻子!我不是傻子!大人救命!大人救命!”张用没有办法,只好承认,自己不是傻子。他也明白,要是承认,肯定要倒霉,不过那也比现在就被人活活打死的好,毕竟自己的老子,是知府大人的师爷,即便判了死罪,也会想法子来救自己。现在么,要是被这帮泥腿子打死,实在不划算,哪怕他也得偿命,但自己的命,可比他们精贵多了。何况,他也不想就这么死了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