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夏衍,见过皇后娘娘。”那弹琴的宫女起身离座,对着付清欢行礼。
“是皇上让你在这儿的?”
“回皇后娘娘,奴婢奉皇上之命,在此侍奉柔嫔娘娘。”
付清欢低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个一脸怨怼的江心柔,“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弹琴的人是你。”
“是。”
付清欢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看来封隐是打算制造出江心柔一切安好的假象,然后瞒着外面的人,一直把江心柔囚禁在这方寸之中,曾经的绝世佳人,如今成了狼狈不堪的囚犯,实在让人唏嘘。
江心柔的脚边,放着那只她在河边丢下的凉玉镯。
付清欢走上前,捡起那清凉翠绿的桌子,戴到江心柔被绳子勒红的手腕上。
江心柔又用力地挣扎了两下,怒目圆睁,却挣不脱结实的绳索。
“既然你已经落得这般田地,那本宫也就不落井下石了,毕竟我不是你。”付清欢抬手把江心柔散乱的碎发拨开,从容地对着她满含恨意的目光。
“你是不是觉得不甘,你觉得自己色艺无双,倾国倾城,这全天下的女子都无法与你相比。你生来富贵,算命人又说你凤命,所以你认定你将会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而我来,便是要告诉你,你错在哪里。
“你打从一开始便认定自己会成为皇后,是皇后,而不是那个名叫封隐的男人的妻子。所以说如果今时今日,坐在皇位上的另有其人,你依然会义无返顾,不择手段;倘若在你遇到他的时候他不是皇帝,那你自然就会放弃他而选择别人。你所谓的一往情深,不过是一个带着野心与虚荣的巧合。你想与他同甘,却不曾与他共苦。所以,我与他共同历经艰难险阻所换来的一切,你都无权窃夺。”
付清欢淡然而坚定地说完这些话,随后转身离开,身后的动静先是变得强烈,随后又忽然停顿了下来,房门重新关上,那婉转悠扬的琴声复又响了起来。
但这些都已经与她无关了。
付清欢刚一走出湖心小筑,便看到一个宫女迎面走来,她本来觉得没什么,身后的晚晴却忽然叫了起来,“你……你不是柔嫔的那个宫女,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奴婢季霜见过皇后娘娘,晚晴姑姑说的是奴婢的妹妹季云吧,她在长宁宫内出言不逊,被皇上下令处死,奴婢是她的姐姐季霜,那天与她一同在长宁宫的,我们是双胞胎,晚晴姑姑想必是因此记错了。奴婢要伺候柔嫔娘娘,先行告退了。”
那宫女说完便进了湖心小筑,晚晴有些惊魂未定地看着她,刚想再说点什么,却被付清欢用眼神住了声,而后若有所思地低头想了一会。
周鑫看着付清欢无事,而后带着属下继续去别处巡逻,付清欢假装没看到他,转头去看旁边的晚晴,“方才那个季霜,应该也是皇上的人。”
“是,奴婢这会也想明白了。那对姐妹一个是被处死不错,但是另外那个,晚晴昨晚也是亲眼看到,她被人从长宁宫偏殿抬出去的,所以这个人应该是皇上派来假扮季霜的,以此来掩人耳目。”
“看来你还不笨,”付清欢笑了笑,“只是那个季霜为什么是被人从长宁宫偏殿抬出去的。”
“因为皇上先前在偏殿休息,又被下了那个什么药,所以奴婢就自作主张……”晚晴越说越轻,到最后索性没了声,见付清欢一脸的了然,她又忍不住多补充了一句,“但是皇上把她打飞出来了,别的什么都没发生!”
“我知道。”付清欢含笑点头,心里又有些慨然,她停下脚步,看着面前长宁宫的匾额,刚想抬脚进去,便看到封隐怀抱着早早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