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黎明的一道惊雷划破天际,天色骤暗,风满楼。
“来人!”屋内忽然传来封隐的怒吼,原本守在门外的朱恒立马推门而入。
“皇上有何吩咐。”
“叫苏御医马上过来!”
“是。”
苏御医这晚上也没睡好,他来之前是先看的付清欢的情况,后来才去替玄武处理的伤口。付清欢虽然说度过了死劫,但身体状况仍旧虚弱到令人心忧,因此苏御医整晚都处在随时待命的状态。
原本到了天亮他还觉得有些困意,但是封隐的命令却让他立马清醒了过来。
“她怎么样了?”封隐一手握着付清欢的手,双眼紧紧地盯着苏御医,“朕早晨想叫醒她起来用膳,但是无论如何都叫不醒她,你告诉朕,皇后究竟怎么了?!”
就算见惯了大场面,苏御医面对封隐的怒火还是有点忌惮,他走到一边,把手搭在付清欢的手腕上,额头边滚了一滴冷汗下来。
晚晴端着洗漱的水,轻手轻脚地走进门,站在一边不出声,眼里却是满是担忧。
“皇后娘娘这脉象虚得有些不寻常;”苏御医顿了顿,心脏跳得有些快,“若是普通的昏迷或者睡着,这脉象不会这么弱,皇后娘娘这脉象,已经几乎等于无了。”
“朕要听的不是这个!”封隐怒道,“朕想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苏御医被吓得浑身一抖,“皇上息怒,臣听说过,一个人身体虚弱到极致后,就可能会进入一种‘静息‘的状态,就是几乎毫无知觉的昏睡,对外界失去感应……”
“朕不要听这些!”
苏御医吓得一个劲磕起头来,“皇上,请恕臣无能啊,进入‘静息‘的人,清醒的时刻完全就是未知的啊,这样的情况极少发生,臣这也是头一回见到啊,皇上就算杀了臣给皇后陪葬,皇后娘娘也还是醒不过来啊!”
“陪葬?”封隐长眸一窄,锋利的目光裹挟着彻骨的寒意,“她一息尚存,何来陪葬之说。”
苏御医自觉失言,只是一个劲地叩头。素问封隐做事雷厉风行,手段狠辣,看来他今天这一条老命,就要搭在这个不起眼的医馆里了。
正当苏御医以为封隐要处置自己的时候,却听他说了另外一句话。
“如果她当真活不了,那给她陪葬的人,只会是朕。”
苏御医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就连晚晴手里的水盆也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封隐的呼吸有些不稳。
“皇上三思啊,”苏御医索性豁出去了,“皇上乃是一国之本,北陵这两年来一直都不太平,若是皇上出事,那北陵的数十万子民该要如何啊!”
“该要如何?”封隐恢复了冷静,转而去看双目紧闭的付清欢,“天籁之音,不及她一声低语;万花之色,不及她一个回眸;苍生之重,不及她一丝毛发。”
就算没有血契,没有血咒,他依旧会与她同往。
来到门口的未末恰好听到这句话,不由驻足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