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莲接过协议扫了一眼,随即取出随身携带的印,印在了协议上头。
“这不过是朕和隐王先前达成的协议,先前隐王府救朕于危难之际,朕如今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偿还救恩。”
“这里没有别人,皇上何必说这些场面话,”付清欢小心翼翼地把协议收起来,“那日您离开丰城,我便已经将所有的话都说开了。”
什么端木横溢疑心过重意图害死亲弟,不过是这个人的一面之词。
“那日的话,王妃并没有完全说对,”端木莲微微正色,“隐王妃是旁观者,很多事情都是经由推测想到的,事情并非完全如此。朕承认,意在皇位,但是有人要害我的事情并不完全是编造出来的。不然朕也不会如此心急地请求隐王府庇护,因为当时确实有人有意加害于朕。”
“那个人不是端木横溢,是谁?”
“那人躲在暗处,我至今不知其身份,我的亲卫个个武艺过人,但是那些人的身手更在他们之上,若不是有玄武,朕恐怕无法全身而退。”端木莲顿了顿,“这是朕今日来此的原因之一,有人暗中动作不断,用意不明,先是害朕在先,现在又将矛头指向北陵。”
“那就是千兰人的可能性大一些?”
“可以这么说,”端木莲揉了揉眉心,“一定要尽快把这个人找出来。”
“可是他若是针对国事,为何不针对端木横溢,而是针对你?”
“这就是朕不解的地方之一,朕只知道那个人,或者说那一股人,已经准备朝着北陵下手,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付清欢随即陷入了沉默。
“南诏的形式已经满满稳定了下来,但是北陵接下去的日子会更不太平,”端木莲顿了顿,“等到天策军北上平叛,你将会发现问题越来越多,所以现在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明哲保身,远离北陵。”
端木莲起身,绕到付清欢的身边,“王妃还记不记得朕临行那晚说的?”
付清欢在他靠近自己之前站了起来,“我的立场也也一直很明确。”
“封隐待你并不好,朕看得出来。”
“皇上刚刚才说过,有的事情是旁观者看不到的。”付清欢和他保持距离,“封隐待我好不好,别人看不清楚,我自己心里明白。我要去要留,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纵然有天我当真会离开,那我也不会选择你。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
“因为你和我很像,”端木莲双手搭在胸前,嘴边噙着几分莫测的笑意,“你没有感觉么?你和我一样,不愿为别人而活。从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了,你不可能安安分分当一个王妃,而封隐这个人占有欲太强,他对你越是认真,对你的控制欲便会越强,时间越长,积怨越深,你们不适合。
而我不同,我会给你足够的空间,让你施展自己的才能,让你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是你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付清欢轻轻摇头,“我从来没想过一展拳脚,我很清楚,自己不过一介女流,不论是在北陵还是南诏,女人终究是女人。”
“那你的意向是去千兰?”
“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说你们不懂我想要的而已。”付清欢的眼神变得有些茫然,“或许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我想要的绝对的自由,是封隐,还有你,都给不了的。”
“人活着要有野心。”
“不要对我说教,”付清欢冷冷道,“我从前听过很多很多说教,最后发现那些东西最后害死了我,害得我失去了所有。如今我只想为自己而活,哪怕活得不够好,那也是我自己的人生,你永远不懂被人操控是怎样的感觉。你不愿为别人而活,是因为你的野心,你的报复,我不愿为别人而活,只是为了能活得自在一些。得到的越多,失去的越多,正如莲花公子手里消失不见的莲花扇。”
有的事情她不愿回想,但身边的每个人每件事都在提醒着她回顾过去。子弹穿胸而过的痛楚仿佛是昨日所感,那个人的音容相貌虽然在记忆中淡去,但是那些美好的回忆却不时折磨着她,让她悔不当初。
“所以说一点可能都没有?”端木莲状若惋惜地看着她。
“是。”付清欢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不料端木莲却又轻轻笑了起来,优雅精致的眉眼染上几分风月,“你把话说得越满,心里的底气便越是不足。既然你现在不想答应,我也不会强迫与你,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等到哪天你看清了封隐真正的面目,心灰意冷时,不要忘了南诏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说完了?”付清欢最不喜欢听到的话就是别人告诉她,封隐一直在欺骗她,“那我们可以下去了,我的人还在等我。”
端木莲没拦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随后跟着离开了夙清台。
结果还没回到营帐,便听到了颜玉卿和封凉比武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