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衣女子祭出剑光斩杀了陈炳通,再到她将人头掷给项云,飘身离去,整个过程不到盏茶时间。
此刻,所有人都还没有,从陈炳通被杀的突变中反应过来。
全场一片寂静,众人呆呆的望着那从半空中坠落,歪倒在地的无头尸身。
上一秒,还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名宿,与汪剑通高谈阔论,和丐帮帮主都是铁哥们的飞鹰门门主,下一秒,却已经是一具毫无生气的死尸了。
在一阵震惊与茫然过后,人群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投向了那独自站在外围区域的劲装青年,此刻他手中还提着,那还滴血不止的黑布包裹。
刚才黑衣女子的声音不小,所有人都听到了“钱货两清”一词。
渐渐地,项云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变得不善起来,特别是擂台之上,汪剑通那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眸,更是杀机毕露!
“你是何人,为何要买凶杀害陈老英雄!”
汪剑通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了愤怒,如同一只发怒的雄狮。
汪剑通与陈炳通算不得多熟悉,更不会因为他的死,而感到悲伤,但对方一死,汪剑通费尽心思以丐帮名义,所举办的这场英雄大会,其意义便失去了大半。
更关键的是,要是师尊返回,将陈炳通的死归咎于自己身上,那自己非但得不到师尊的看重,恐怕还会因此生厌,继任帮主之位将变得十分渺茫!
瞬间想通了这些关节,汪剑通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但他的头脑却是异常清醒。
事情已经发生,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人“担责”,对于方才那黑衣女子,他心中也是忌惮不已,有些不敢招惹。
但如今那女子既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是这青年买凶|杀人,而人证物证也都俱全,只要将此人拿下,再交给飞鹰门和师尊处置,一切与自己就没什么干系了。
想到这里,汪剑通看向项云的目光,变得越发冰冷,他知道,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走此人!
汪剑通的神情变幻极快,但项云却仿佛能够洞察他的内心,将他心中所想,猜的一清二楚。
面对众人渐渐凶恶的目光,项云看了眼手中还在滴血的包裹,他眉头微皱,忽然看向陈炳通那具无头尸身方向,一脸惊诧道。
“嗯……陈老英雄你怎么起来了?”
“啊……”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吓了一跳,目光齐齐望向陈炳通的尸首。
然而,那具无头尸身仍旧躺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众人立刻意识到不妙,转头望向那青年立身之处,却已是人影空空。
原地只扬起了一道长长的烟尘,延绵数百丈,一直延伸向了远处的密林。
“不好,那人跑了!”
众人都是惊呼不已!
擂台上的汪剑通,也是瞳孔骤然收缩。
这才一瞥眼的功夫,对方竟然便逃入了那片密林,这是何等速度?便是以自己的轻功,恐怕也做不到吧。
但吃惊归吃惊,这人跑了,岂不是要让自己来背黑锅?
汪剑通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当即怒喝道!
“丐帮众弟子,给我追,誓要拿下此人给陈老英雄报仇!”
汪剑通在丐帮弟子中的威信极高,一声令下,一众丐帮弟子,骑马的、赤足的……纷纷循着那弥漫的烟尘,以及地面残留的血迹,朝着密林方向极速追赶!
旋即汪剑通又对在场这些武林人士说道!
“诸位同道,今日陈老英雄无端蒙难,我等江湖侠义之士,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我丐帮愿意重赏千金,买那小子的人头,还望诸位同道能够鼎力相助!”
今日发生之事,实在太过蹊跷,众人都还没有从陈炳通被杀一事完全清醒过来,更没有人贸然前去追赶。
然而,如今汪剑通提出“千金重赏”加之“江湖道义”为名,前面又有丐帮弟子充当先锋,众人立刻云集响应!
“对……拿下此子,为陈老英雄报仇!”
“为老英雄报仇!”
……
眼看众人反应强烈,汪剑通当即一声大喝,施展轻功,一马当先的追击而去!
众人见状,也都是各自施展轻功身法,朝着密林方向追赶,就连那数十位凝聚出真元的强者,也是紧跟在汪剑通身后。
浩浩荡荡近千人的队伍,就朝着密林处疯狂追赶而去!
却说此刻,密林深处。
一道如同幽灵般的黑色身影,正快速的在密林中穿梭着。
她的身形轻灵无比,足下一点树梢枝叶,便能够跃出十余丈距离,脚步飞快,一路风驰电掣!
一边向前飞速赶路,黑衣女子一边自言自语。
“我逍遥派向来不问世事,但凡有外人知晓本门的存在,都不能留下活口,那人是如何知道我逍遥派的呢?难道他也是陈炳通的同伙?看样子倒不大像……”
想到这里,女子不由身形一滞,轻飘飘的落在了一株古树的枝丫上站定,回望一眼身后,轻叹道。
“哎……罢了,并非我故意要害你,实在是师命难违,况且你若真的前往逍遥派,落入‘大师姐’和‘姐姐’手中,下场只会更惨。”
当想起大师姐那冷冰冰的符印,打入人的躯体,一旦触发,便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惨烈画面,女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料想,那人此刻应该已经死在了,那群武林人士的乱刀之下,这种死法,至少比前者要痛快许多。
心中如此自我安慰了一句,女子正欲继续赶路。
突然,一道陌生的男子嗓音,毫无征兆的在她身下响起。
“我说……姑娘,你是不是记错了什么?”
“啊……!”
女子不由惊呼一声,低头望去,只见树下一名身着劲装的青年,腰间挎着一柄粗糙铁剑,正倚靠在自己所立的这株大树树干旁,手中还晃荡着一个滴着血的黑布包裹。
青年正仰着头,一脸懒散的望着自己,那张清秀面庞如此熟悉,却不是先前那名被自己坑害的青年,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