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本是奢华而威严的地方,但此刻的大厅却充斥了一种看不见的冰冷寒意,阴谋也好、计策也罢,这个地方才是这次京机要案的始发地,这里才是真正决定一切的地方,决定很多人的生死和命运。
张赫终于明白过来,从夕岚马场到北冰镇,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无论看上去多么错综复杂,其实一直都是天子和郡主在斗智斗勇,青衣楼看似算无遗策,实际上被天子狠狠的算计了一把。
张赫道:“我懂了,陛下微服出宫亲自查探,想必是不知道蓝道长一伙的接头方式,故而一直尾随在后。”
天子微笑道:“幸亏卿家在无形中助了朕一臂之力,你和钟卿家在夕岚马场听涛小筑为朕破解了他们的交易地点,那便是在北冰镇。”
张赫不解道:“可是陛下为何在赌场要故意输给那老板几千万两黄金呢?”
天子笑道:“卿家此言差矣,朕到了赌场之后,很快就发现青衣楼中人露出马脚,朕当时在桌上出手,并非暗示你们朕与那赌场老板是一伙的,而是提醒青衣楼中人知难而退。”
张赫恍然大悟,他这才发现自己当时忽略了什么?如果自己当时是高乘风,按照常理,见到桌上这么多对手身怀绝技,那么这件事就该放手了。
但高乘风他们却并未放手,因为他们有云中客和梦无常做后盾,所以暗中灭了孙天青和逍遥子,这一条暗线是被所有人都忽略了的。
天子叹道:“朕也未曾想到,青衣楼组织如此之大,可说骇人听闻,竟连云中客和梦无常都被其笼入帐下,而让朕更难想象的是,以他二人的武艺和盛名,竟还只是过河卒子,真正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这自然就是指大牛了,而大牛也只是这次计划的负责人,并非青衣楼的大龙头,青衣楼的庞大规模和严密组织,确实让人感到恐怖。
诚然,后面的事情就不用再多阐述了,钟舒曼变成魔鬼之后灭了一大片人,最后挥剑转向天子。
天子似知道张赫想问什么,主动道:“钟爱卿乃是忠君爱国之人,虽然最后对朕兵刃相向,但朕却颇感欣慰,毕竟朕没有看错人。”
张赫沉吟着,道:“草民曾听说过一种奇丹妙药,据传是从西亚大蒙等地流传过来的,人服用之后,在短时间内功力大增,甚至瞬间可以提高5倍实力不止,但谣传俱不可信,所以草民想求陛下赐教。”
这就是向见识最广的专业NPC请教了。
天子点头道:“这还并非谣传,世上的确存在这样的丹药,可惜朕也所知不多,听说此药极难练制,持有此药之人,也不敢轻易使用。”
“为什么?”张赫疑惑。
天子道:“因为此药一旦服用,固然可让人战无不胜、攻无可克,然而药性一旦过去,其副作用极其惊人,轻则功力倒退,重则经脉受损,若是使用不慎者,大有可能成为废人。”
张赫这才大惊失色,看来钟舒曼那天威风的背后,付出的代价是极其惨重的,因为按照天子的话来推断,钟舒曼最差也要从4转倒退回3转,稍微严重点境界、武功、属性全都要受损,而最严重的后果,就是什么都失去,只有删号重来了。
张赫呆在那里,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他从来没有过如此复杂的心情,有感jī、有怀疑、有陌生、有熟悉、有兴奋、有惆怅……这么多的情愫混合在一起,难道这就是爱情中患得患失的感觉吗?
张赫忽然叹了口气:“这么说来,那个洋人也是陛下麾下之人了?”
天子点点头:“他的价格并不高。”
张赫道:“那么,草民只有最后一件事不明白了,陛下明知郡主向敌国运送金银图谋不轨,为何最后关头陛下却要让那艘载满财物的冰船开往大辽境内呢?”
天子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他看了张赫许久才道:“爱卿请随我来。”
张赫惶恐的起身,跟在天子身后往书房走去。
御书房的摆设实在是超出了张赫的想象,因为在多数人的想象中,天子的书房一定是龙案香炉、檀香环绕,珠玉宝光、大气奢华。
没错,当今天子的书房的确如此,但除此之外,张赫还看到,龙案上的奏章堆积如山,书架上的书成千上万,墙上悬挂的地图也是各式各样……足见天子也并非人们想象中那样,一天到晚就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实际上天子异常忙碌,因为他的工作时间和强度远远大于常人。